謝宴疾步往前走,蘇皎警惕地步步後退,他越過蘇皎,走出內門,破敗的宮殿出現在眼前,屋外陰雨連綿,大紅的綢緞還沒撤去,電閃雷鳴間,門外宮人急急地奔進來。

“皇子殿下,皇后娘娘讓奴才們回來了,還讓奴才叮囑您,好好在永寧殿內歇息養傷。”

“轟隆——”

驚雷滾滾而下,照著謝宴蒼白的臉色,心中的猜測在這一刻被放到最大,劇烈的心跳蓬勃有力,彷彿要跳出胸膛一樣。

他不受控制地低下頭捂住心口。

活的。

謝宴已經維持這個姿勢站在門邊許久了。

蘇皎從最開始的驚魂未定,到看著臉色慘白一動不動如石柱般的人,猶豫片刻靠近過去伸手。

“做什麼?”

謝宴在蘇皎手落在他鼻下的剎那淡淡吐口。

蘇皎頓時鬆了口氣。

然而瞬間又惱起來。

活著?怎麼不死了算了。

脖子上被掐的疼痛似乎還在,蘇皎咳嗽了兩聲,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謝宴開口。

“我還以為你被雨淋壞了腦子,或者是被毒蛇咬傷了神智。”

不然怎麼連新婚妻子都差點掐死?

謝宴額角一跳,薄唇一掀正要開口,待觸及那纖細脖子上的指痕,目光又一頓。

他慢吞吞地收回視線。

“方才醒來頭有些發昏,以為殿內進了刺客。”

話又頓了頓。

“抱歉。”

這解釋聊勝於無,蘇皎轉過身打算將榻邊摔碎的草藥清理了。

“嘶——”

謝宴正打算起身往外,才一站起便踉蹌了一下。

膝蓋發出刺骨的疼痛,他伸手卷起褲腿,露出已經血肉模糊的膝蓋。

彷彿到了此時才察覺出幾分疼痛,謝宴皺眉,飛快地在腦中想了一圈,也沒想出前世這會是發生了什麼。

他從旁邊的盆裡撩了清水,用清水反覆洗罷,隨意從褲腳撕開一截衣衫綁了上去。

刺骨的疼痛未讓他皺眉分毫,蘇皎站在離他三尺的距離,看他動作粗暴地清洗著潰爛的傷口,皮肉翻飛露出血淋淋的口子,終於在他綁傷口的時候額角一跳。

“我來吧。”

他淋雨昏迷了好一陣,傷口若再這樣隨意包紮,高熱了能去半條命。

蘇皎不想再惹來麻煩事,送佛送到西,救了一回兩回也不差三回。

皙白的手遞到跟前,謝宴目光落定在她身上良久,將綁好的布扯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