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還在。

天下起了雪,晶瑩的雪花紛紛落下,天地間似曇花開放,美的驚心動魄。

隨侍舉著傘過來,舉到帝久覃頭上。

“爺,夜深了。”

該歇息了。

帝久覃卻筆直的站著,動也不動。

帝聿從書房回到臥房時,已然過去半個時辰。

臥房裡氣息安靜,裡麵傳來細細的呼吸,是商涼玥的。

且是她睡著的。

帝聿放輕腳步,推開門,輕聲走過去。

萬紫千紅依舊放在簍子裡,而簍子依舊放在床尾。

而白白躺在給它新做的小窩裡,在帝聿進來那一刻,閉上眼睛。

帝聿把門合上,走到床前。

臥房裡燃著一盞小燈,暖黃的光照著臥房,不亮堂,不刺眼,恰恰好。

帝聿坐到床上,看側身躺在床上裡的人。

她怕冷,小臉有一半埋進被子裡,隻露出她光潔飽滿的額頭,以及秀氣的眉,卷翹濃密的睫毛。

她睡的很沉,很香。

一點都未有防備。

帝聿伸手,指尖便要落到商涼玥臉上。

但在指尖要觸碰到商涼玥的那一刻,帝聿停下了。

他凝著商涼玥,腦海裡浮起一句話。

“爺,大皇子回到皇城後未有多久便去了雅苑,到現下還在。”

帝久覃……

此刻,皇宮。

太子宮。

帝華儒坐在書案後,手中拿著狼毫,在紙上畫著什麼。

他動作很慢,眼睛看著畫紙,眼神極為認真。

青禾走進來,躬身,“殿下,大皇子回了皇城後不過半個時辰便去了雅苑。”

帝華儒落在畫紙上的狼毫停頓。

然後,那濃墨便隨著他的停頓在畫紙上暈染。

頓時,一幅已有輪廓的畫像便這般毀了。

帝華儒手中的狼毫鬆開,他抬眸,看著青禾,眼神淡漠的很。

“盯著他,孤要他在皇城的一舉一動。”

“是。”

商涼玥這一覺睡到了第二日巳時。

睡的臉紅彤彤的。

她睡醒了,身子動了下,睜開眼睛。

熟悉的床帳,熟悉的氣味,她到皇城了。

有種不真實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