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京鎮守?”林季暗下心道:“天下諸域例以天京為首,那四大鎮守雖在明面上不屬任何一宗,都是跟腳清淨的入道散仙。可實則早被秦、白兩家暗中所控。”

“想來也是,這諾大天京城,若由他人所掌,那秦燁也好,白洛川也罷,又是怎能安心?”

一念至此,林季好奇問道:“那除卻你和蕭長青之外,餘下兩個又是何人?”

“回聖皇。”吳大用趕忙回道:“早前那天京四守各守一職,蕭兄負任邪祟凡科,我負責奸盜不軌,王兄責管門禁,馬兄承命安下。”

“這四守來歷各有不凡,誰也無從細查。除我乃是白家有意扶持外,其他三人之跟腳連我也知其不詳。不過,就在秦亡前後,其他三首早已先後隱去。時至如今,這天京諸責盡在我身。只是……”

吳大用稍頓了下道:“只是如今秦家早就名存實亡,那白家此前不久道成老祖也喪命歸天。如今之天京,群龍無首紛亂無常,那天下各派都對天京虎視眈眈,小的……小的雖在明面上仍負城守之名,權大無兩。可卻時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!”

“聖皇早在襄州立朝,如今又覆滅西土九境登峰,這天下萬域理屬大夏。何況這一區區天京城?!實不相瞞,小的斗膽前來,一是稟明細情,供之我皇三思而行。這二來麼……”

吳大用眨了下小眼,繼續道:“便是企望我皇得饒且過,容我一家老小長續往生!若有罪責還望聖皇懲我一人,勿論家小!”說著,吳大用拱手一禮長弓不起。

“為之家脈承傳情有可原!”林季掃了他一眼道:你雖為妖族,可週身上下並無半點惡盈之氣,身肩鎮守多年仍慎微謹小謙和如初!足以見其本善之心。妖也好,人也罷盡是我大夏子民,豈又無罪罰之?!”

“你且安心,這來日天京仍舊由你所掌,只需執我大夏法紀,勿問來去!誰敢為難,祭印銘心!”

唰!

林季話聲一落,那方金光燦燦的昊天大印騰空而起,一抹神識徑自吳大用頭頂腦際悠閃而入!

“盛謝我皇!”吳大用誠惶誠恐的趕忙倒頭就拜!

“吳鎮守。”林季待他接連磕下三頭,這才問道。

“臣在!”

“你方才所說……這龍首之下另有別情,可是句句當真?!”

“若有虛言半句,小臣甘受萬死!”

“依你所見,這下方真是一處上古神墓?且那墓中之人正自醒來?!”

“字字為實,哪敢欺瞞?!”

林季點了點頭道:“你既識得道陣大陣,可又知否九離封天?”

“知曉!”吳大用回道:“那九離大陣乃是天下至秘,小臣本是循之寶氣一路尋來,見有這般層層封咒又是怎能不查?據我所知,這大陣下方所鎮之物乃是八極魔魚!”

“那魚八極通天各有所異,早在當年,蘭庭蘭先生破境天出,曾與那魚好生大斗一場。可最終僅是斬了它一根觸手而已!而據先前古典所記,蘭先生自從天出之後,一路踏西土斬妖皇,向來所向披靡。那最後一戰便是力鬥此魚。從此以後,那魔魚仍舊封在陣裡。可蘭先生也卻再沒親自出過手……”

“那時秦家之監天司正由蘭先生鼎立所創,這等隱情自是不便流出。世有傳言:那當時蘭先生雖斬了墨魚一角,可由此也身受重傷,就連得以成名的浩然劍也使之不出。”

“又過一甲子,蘭先生突而失蹤。據說,也與此傷大為相關!”

“蘭先生當年早已破出九境,一人獨劍踏平西土攜回九法相!南海一戰擊敗大鵬王,從而一劍斬妖皇!又是何等大威驚天!可最後……就是不敵這魔魚!落了那般下場!”

“所以……小臣妄論。定與那下方墓中之主大有關連!”

“真若如此的話,還請我皇……”

“是敵是友請出一見便是!”林季毫不在意道:“若他是敵,留此隱患天下難安!若他為友,又是何必苦苦困他千萬年!吳鎮守,你且與火鳳退後一旁,我倒要親眼看看那魔魚又是怎個模樣!那墓穴之主又是哪方神聖!”

“這……是!”吳大用還想勸阻,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,趕忙應聲退去。

魔童林鳳卻是毫不遲疑,一掠而出退出數百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