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牧羊人由此自稱大日佛主,逢八開祭、點化萬生,每次典時都有比丘脫生!有的原是獵戶鐵匠,有的是痴傻呆兒,可一經開悟,便有不世神功!」

被大刀壓住的胖和尚抬起頭來望了林季一眼,隨而又甚為怪異的看了看魏延年。心下怪道:「明明眼前這個赤須紅髮、手持大刀的傢伙修為最高,已是八境道成。可怎就偏偏以這青衣人為首?紅鬍子口口稱他為聖主,這聖主又是何方尊稱?難不成這中原九州另有新主不成?」

大刀悠停,懸在那殘魂頭頂半寸上下,隨時都將一斬而落。

霍不凡睜開兩眼,愕然驚道:「九魔同出,萬靈骨枯!那妖僧好毒的算計!」

那和尚身形壯碩宛若鐵塔一般,卻被大刀壓得跪落在地,膝下巨石早已碎斷,又破入土中半尺多深。

雖然他未及提名,可在場所有人都清楚,那大陣所指正是九離封天!

那陣中所困又是何物,一旦破印而出又將如何!

魏延年手持大刀威然而立,雪亮刀鋒下壓著個黑乎乎的胖和尚。

「林……呃!聖,聖主。」一見那胖和尚沒應聲,躲在石碑後方的黃鼠狼躍跳而出化作人形,一時改口頗有不適,進而就連禮數都有些怪異,雙手合掌躬身施禮道:「聖主,這人便是老衲此前所說的禪性,自稱什麼襄州佛帥!」

「聖,聖主爺爺!」那殘魂低頭叩首,聲色微顫道:「我主……呸!那驢賊命我等各入一州,奪寺增僧佔據一方。暗中探得大陣方位,以待其令。」

「講!」林季怒聲喝道。

「我可是大比丘境啊!足比入道之巔峰!就算是佛道不容、對手當頭,也不能問也不問說斬就斬啊?若我再生猶豫,怕是連這一絲殘魂也將不保。八百苦劫,數世輪迴頃刻之間便自煙飛!」

「短短數月內,佛光普照萬民敬拜。如今那維州上下男僧女尼,老幼阿彌,已無半個佛外雜民!其之光景遠甚當年薩迦之勢!萬民盡信,虔誠無比!隨後,那萬千佛民紛紛砸碎了剛在各地新建而起的天官神像,換成了一座座大佛金身。」

咔嚓一聲肥頭落地!

一道殘魂飄蕩而起剛想逃離,卻見刀芒一亮,眼見著就要破碎支離!

「慢!慢!」那殘魂嚇的連聲驚顫,再也沒了方才那般脖頸挺直有恃無恐的模樣,呼的一下跪到虛空連口求饒道:「聖主爺爺!聖主爺爺!小僧……小僧仍有用處,尚有話說!」

「強之更甚!」霍不凡迎前兩步道:「佛、道兩宗雖是同根同源,可終其本質卻大為迥異!道法自然看似順和,可實則卻逆衝永珍!凡俗年壽六十花甲,七十古稀,若有百歲已是鳳毛麟角。可隨道境高升,壽歲漸長:入道五百,道成千載,此為逆生之象。且若有長生秘法或延壽靈物,壽歲更能延長許多。」

「人雖五具,可卻各有不足:力不如牛虎,遊不及魚蟹,躍不如猿鳥,眾不若螻蟻,命不過龜鱉。可一旦修道有成,卻直盛百倍,萬千不能及,此為衝啟之象!」

「逆生損體、衝啟耗氣。宛若高池盛水!池高則水深,道高則法強。可是……看似步步有成,卻難免遭受雷劫之厄!一旦體、氣不及,水高而池淺自將危然,如似那白洛川便似這般!」

「便是以他為例,此時當前仍有二解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