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季扭頭看了他一眼。

老牛又往後退了兩步,面色發苦道:“真的!老子剛離來時。那洞口只有兩丈寬窄,從裡邊鑽出來的都是些小魔小怪,別說放毒,放個屁都能崩死!可也不知怎地,那洞口越來越大,再鑽出來的怪物也越來越強!直到幾天前,就開始往外鑽魔將了!”

“你看,那封印又破掉了那麼多!洞口也變的這麼大,肯定是魔帥出來了!”

“林兄!不是老子膽小!真玩意兒真不是一般的兇!我和塌鼻子剛來時,親眼見一個魔帥竟能和高群書打的有來有回!那高群書可是道成境啊!殺老子如臭蟲!可想而知,那魔帥又該多厲害!”

“你是入道,我是妖王,打不過魔帥不丟人!再說了……就算這魔族衝出來,也不光是咱倆的事兒,憑什麼都在那看熱鬧,就咱在這拼死拼活?”

“你萬一……老子說萬一哈!你萬一死在這兒,你辛辛苦苦攢的錢就變成了別人的錢,你那倆如花似玉的婆娘就變成了別人……”

老牛說著說著,又見林季的眼神兒有些不對,趕緊打住話頭道:“老子的意思……也,也不是跑。咱換一個地方守,讓別人來唄。就比如那個塌鼻子……他刀大,肯定比咱殺的快。”

林季有些無語。

也不知道當初沈龍是怎麼把他騙過來的,幸虧老牛不是沈龍的對手,否則怕是早就揍他千百遍了。

不過,這也怪不得老牛。

這傢伙向來無利不起早。

只要有好處,他連本族都算計,下起手來對誰都毫不手軟。可現在卻讓他為了什麼“大德公義”,“天下蒼生”這些虛無好處的名頭拼上性命,的確有些難為他了。

“好!”

林季點了點頭道:“這醜字天就由我獨自來守!無論你去他處援手,還是就此退走,我都不會怪你半分!你說的對,這蜃牆之危乃是天下共險,你那份力早就出過了,雖退猶榮!”

隨後又語氣一淡道:“你我雖人妖族異,卻也數戰同心!有此一語,不枉相識一場!若我不幸……也託你多照應些。”

說著,轉身直向那處黑黝黝的洞口衝去,頭也不回!

轟隆隆……

來自地下的轟鳴聲愈加沉重,洞口四外的地面微微隆起,道道裂痕橫出爆起。

那下方正有個龐然大物破之慾出!

林季懸在半空,靜氣凝神緩緩舉起劍來。

咔咔咔……

那道道裂痕猛然粗長,四下裡的封印又瞬間破滅許多。

砰!

猛的一下,地表炸裂,一道黑乎乎的光影狂卷而出,直衝天際!

“斬!”

林季怒聲狂喝,一劍乍落!

呼!

青光爆起,一道三丈多寬的劍芒橫蕩蒼穹,破空而去!

劍芒如電,徑直從那道黑乎乎的光影中一穿而過。

無數道悽慘無比的悲鳴聲接連響起,那寬長無比的黑影帶著一道明晃晃的豁口疾沖天際,隨即盤身一轉,砰的一聲黑霧消散,現出真容!

那竟是一條白骨長龍!

數以千萬顆或人或獸或是奇族異怪的頭骨緊密相接,驚然組成一條寬約十丈,長約千丈的巍巍巨龍,橫展半空怒目如電死死的盯著林季。

那巨龍背身處殘斷的豁口上,接連騰起一片血紅色的霧氣,仿若無數條初死新魂般隨風四散。

那龍頭上方,慘白如霜的尖角中間,巍巍然立著一道人影。

那人影穿著一身黑色長袍,帶著一副古怪的青銅面具,手裡提著一柄鏽跡斑斑的斷劍。

單從形貌上來看,哪是什麼魔族?分明就是個人族修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