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管事邀他去馬車裡過夜,他也婉言拒絕。

他作為通慧境的修士,寒暑不侵,在哪過夜沒什麼區別。

……

第二天清晨,林季從睡夢中醒來。

天還是昏暗的,但東方已經有些許光亮。

營地裡已經忙碌起來,生起了鍋,鍋裡煮著白粥。

帳篷也已經收起來了,經過了一夜的休息,車隊裡的人們似乎終於恢復了幾分精力。

唯獨天上的雪又開始下了,比昨天還要大幾分。

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,車隊再次啟程。

林季依舊坐在吳管事的馬車前面,充當車伕。

今天的吳管事似乎有幾分心事重重,他也沒在車轎裡坐著,而是坐在了馬車前面的另一側,林季的身旁。

“林先生。”

“說。”

“你這頭髮...”

林季手中揮鞭的動作頓了頓,然後鞭子又輕輕的落在了拉車的老馬身上。

不像趕車,像是解悶一樣。

“我身上有隱疾,不解決的話,頭髮事小,我的小命事大。”林季隨口說道。

沒什麼好隱瞞的。

邪佛印在身上一個月,就已經吞噬了林季不少的生機。

如今還只是些許白髮罷了,林季估摸著再有一兩個月,他頭髮就要變成白髮居多了。

估計不到半年,他也要像高群書一樣,一頭銀髮了。

“只希望等我的頭髮全都白了之後,不要掉髮就好。年紀輕輕的,我可不想禿頂。”林季難得的說笑了一句。

吳管事愣愣的看著林季。

“林先生並非是在開玩笑?是真有性命攸關的隱疾?”

“有人會隨便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?”林季反問道。

“你不怕嗎?”

“怕有用嗎?”林季一歪頭。

吳管事神情一滯。

是啊,怕沒用,可沒用也會怕啊。

一時之間,吳管事心中林季的形象,愈發的奇怪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