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。

東邊的太陽還未冒頭,整個青陽縣都還籠罩在夜的寂靜中。

林季從床上爬起,簡單的套了件大褂。洗漱之後,便哼著小曲,迎著早春的寒風,走出了小院。

一路晃晃悠悠的,約莫前進了百十步,昨天夜裡的酒意便已經完全散去。

有早起做生意的小商販見到林捕頭,還笑著打招呼。

“林捕頭又起這麼早啊?”

“是啊。”

敷衍的應付著熟人間的招呼,林季很快就來到了縣衙。

門口,倒黴被安排守夜的衙役,正靠在大門上鼾聲震天。

林季看著這小子腰帶上懸掛著的斷掉半根的布帶子,估摸著他的錢袋昨晚上興許被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給摸走了。

就這還看門呢。

路過了縣衙,林季卻連半點進去的想法都沒有。

腳下快了幾步,來到了李家的燒餅鋪子前面。

此處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了,有的是早起的商販,也有富人家的家僕被打發出來跑腿的。

“林捕頭又這麼早啊,要幾個燒餅?”老李笑呵呵的招呼著,直接把林季列為了優先順序。

“兩個燒餅,要剛出爐的。”林季也沒矯情,打著呵欠說道。

“好嘞!”

老李手腳麻利的用油紙裝起兩個燒餅,又專門取出了一個洗的乾乾淨淨的布包,將燒餅放入其中。

布包是為了給燒餅保溫的。

縣上誰不知道,林捕頭的嘴巴叼。

他要這燒餅,是要去驢肉鋪子買半夜裡新殺的驢,脊柱內側最鮮嫩的那點裡脊肉做的熟驢肉。

然後就著剛出爐熱氣騰騰的燒餅,三兩口吃完。

用林捕頭的話說,這才叫地道。

林季接過布包,唸叨著掛賬回頭來給錢,然後便腳步輕快的朝著驢肉鋪子趕去。

來的時候可以慢騰騰的,但是這燒餅即便被布包保著溫,耽擱久了也會涼。

不燙手的燒餅,那還能叫燒餅嗎?

驢肉鋪子。

老闆見到林季出現,直接將早早就放在案板前的驢肉遞了過去。

“老規矩啊。”林季說道。

“知道,掛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