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看見偏屋裡也空蕩蕩的,一股子灰塵味迎面撲來。

她根本沒來過這。

趁著他和謝承謹僵持,她直接跑了,

不往他能找到的地方跑,因為——

她此行根本不是來找他的,更沒打算跟在他身邊。

賀蘭危意識到這點,

捏著門框,直接將老舊的木頭捏出了“咔噠”的聲響,

他聽見聲,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生氣。

但他不應該在她身上浪費情緒。

她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,她不糾纏,他正好按照原計劃和她斷乾淨。

賀蘭危想到這,垂著眼睫,試著將情緒壓下。

然而下一秒,掌心一用力,本來只是有點裂痕的門框直接被徹底捏碎——

不是來找他的,那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幹什麼?

*

另一邊。

謝承謹提著風燈往回走,

他情緒向來淡而剋制,但不知為何,這時候卻有一種詭異的不踏實感,說是不踏實也不貼切,只是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,好像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,卻又具體說不出哪不對勁,像是忽略了什麼。

但他一向不喜歡思慮無關閒事,

既然確實沒在這看見謝延玉,他就沒再往剛才的事上多想。

或許那確實是一場夢,夢裡的東西有些能應驗,有些不能。

現在已是深夜,

時不時就有風吹過,帶來一些草葉和泥土的味道,

謝承謹辨認著鼻息間的氣味,須臾,他突然停下腳步——

不對。

剛才他和賀蘭危對峙的時候,周圍的味道是略帶一些藥味清苦氣的,那是許多種藥材混合起來的味道,要麼就是在藥閣裡能聞見這股味道,要麼就是在常年煉藥之人身上能聞到。

這裡長滿綠植,卻沒有一株藥材,那藥味是……

他手上力道收緊,直接轉身往回走。

*

謝延玉躲在牆間凹槽處,

看不見外面,只能聽聲音,不知道過了多久,外面安靜了。

她非常沉得住氣,又等了好一會,外面依舊靜悄悄的,確定人已經都走了以後,才稍微側了側身往外挪步。

方才挪出凹槽,剛準備大步走人,然而下一秒,她一抬頭,就陡然又停下腳步——

夜色裡,

前面的廊簷下,有個人安安靜靜坐在那裡。

他手裡的風燈已經熄滅,月光往他身上籠了一層冷意,顯得像冰,

此時他冷淡啟唇,聲音彷彿比冰更冷:“謝延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