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修長纖細,且看起來不顯得纖弱,反倒像是蘊藏著力量感與韌勁,骨肉勻稱宛如一支新竹。這是一雙很漂亮的手,然而她膚色非常蒼白,幾乎沒什麼血色,手指上卻有斑點狀的傷口,還沒癒合所以微微發紅,看起來像是被蠍子蜇出來的。

謝延玉也養蠍子。

她外表柔弱沉靜,確實看不出她會養這樣的陰毒之物,

但賀蘭危親眼見過她將毒蠍放在掌心的模樣。

他頓了下,

指尖蓄靈力的動作驀地停下來,

有那麼一瞬,他訝異於自己竟將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記得這樣清楚。

然而還不等再細想,

下一秒,

就看見她微微俯身,開始搬那兩抬箱篋了。

賀蘭危突然出聲:“……算了。”

謝延玉聽見這話,又放下箱篋,轉頭看他:“公子也不願我把行李搬去偏屋整理嗎?”

賀蘭危安靜地看了她半晌,然後突然抬手,把房間門關上了。

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,他走進來,在桌前坐下,淡淡道:“就在這理。”

*

謝延玉一直都是看人臉色過活的,所以尤為擅長察言觀色,剛才賀蘭危趕她出去的時候,她明確地感覺到他心裡壓著火,情緒很差,然而這時候,她又隱約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壓迫感減弱了。

短短兩句話的功夫,

他情緒怎麼忽上忽下?

謝延玉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。

她發現他在看著她,於是轉過身去,背對著他將那兩個箱篋開啟,開始翻看他的行李,一邊找令牌,一邊做出整理東西的樣子。

沒過多久,就在其中一個箱篋的角落裡,找到了上清仙宮的令牌。

她將令牌藏入袖中,但又開始思忖另一件事——

原本她計劃拿到令牌後向他說明身份,

但現在賀蘭危情緒不夠穩定,時好時壞,她很難揣測出他心中所思;

想亮明身份和他溝通,是因為不想和他一直僵著,但這種時候,誰知道會不會哪句話說錯,反而導致關係更僵。

謝延玉有些猶豫,於是又開始翻原劇情,想看看有什麼劇情可走。

這一翻,還真找到了一個小劇情點——

原劇情中,

她因為中了情絲蠱,不得不追著賀蘭危,進了上清仙宮當雜役弟子。有一回,賀蘭危下山除妖,正趕上她情絲蠱發作的時候,她只能喬裝成侍女的模樣跟著他去除妖。

賀蘭危覺得有趣,

分明知道她偽裝成了侍女,卻也不拆穿她,佯作沒認出來,看她幹了好幾天侍女的活,給他灑掃房間做吃食,更不提給她解情絲蠱的事。後來她蠱毒發作,狼狽不堪,他似乎才玩夠了,大發慈悲幫她解了蠱,又把除妖時奪的寶物給她,權當是補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