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尾聲(二) 說是設宴,其實也……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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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章 尾聲二) 說是設宴,其實也……
說是設宴, 其實也就是大家湊一起簡單的吃個飯,沒聊完的事再交流補充。一日夜過去都沒怎麼休息,大家都很累。
前一晚還是生死仇敵, 今夜杯酒泯恩仇, 偶爾眼神交彙, 感覺還怪怪的。
李恩義與小七同席而坐,小七專心幹飯人。李恩義幾個月來一直懸空沒有著落的心總算是落在了實處。充足的安全感讓他不再緊繃, 人也開朗鬆弛了許多。脊背是直的, 眼神也不再躲閃。他習慣了照顧小七,嘗到味道不錯的, 夾幾筷子給她, 或者剔出口感最好的那一塊送到她碗中。有時輕聲說幾句話,也不知聊了什麼, 眉眼舒展,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。
角落裡,陳小珍暗暗偷看李恩義。
人真的很奇怪,看不起他的時候,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錯的,只會讓她厭惡輕視。如今再看,心肝兒都彷彿被他的笑容勾了去。
她從來沒見過哪個男子笑起來像他這般好看,幹淨純粹,溫暖人心。彷彿碎裂的心都能被治癒。
她痴痴的看著, 一時竟有些忘形。不自覺從後走了出來。
有人看見她,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思, 說:“早聽聞陳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何不獻上一曲,為太子殿下助助興。”
陳敬皺了眉, 尚未來得及開口。陳小珍面上難掩躍躍欲試之色,上前幾步,說:“那小女子就獻醜了。”
琵琶是從袁不悔借的。
許新替姐妹抱不平,說:“她什麼樣的心思你看不出來嗎?”
袁不悔眨了下眼,沒吭聲。
許新:“先前逃命的時候,你忘了她那副嘴臉了?恨不得我們都去死,她好活命。現在打量著你家以大局為重,願同幾位大都督杯酒泯恩仇,她又削尖了腦袋往前湊了。真當太子吃她這一套?我跟你說話呢,你倒是回應我一聲啊。”
袁不悔:“你沒忘,我沒忘,所以你認為太子會忘了?”
許新舒坦了些,過了會也不知想到了什麼,面上一喜,說:“你先前一直喜歡悠然客的書畫曲譜,稱他為你的知音。後來知道悠然客不是老先生,而是一位年輕清俊的公子。現在又得知這位李公子是失蹤的太子殿下。而這位殿下又恰恰與你自幼訂婚。”
許新越說越激動,眼珠子在她身上轉來轉去,最後一擊掌,大聲道:“好個天賜的良緣,有緣千裡來相會!”
袁不悔臉燒的通紅,不過她清醒的很:“恭王還被咱家軟禁著,其餘幾大軍衛大都督各懷心思,也不是真心想和咱們結盟。臨照那位,雖說沒有明示,也是默許的。現在恭王功敗垂成,那位也不知是個什麼心思。當初會默許陳家暗害了我姑母和太子,足見心狠。太子若想過了明路,必然要回都城。回了,死生皆在那人手裡握著。不回,定會被打上一個混淆真龍血脈的罪名,治罪咱們袁家也師出有名。如今怎麼看,都是難解死局。你別看父親他們面上笑得開懷,實則心裡都在犯難。往後走的每一步都荊棘遍佈,步步驚心,稍有差池,萬劫不複,誰還有心思考慮兒女婚姻。”
許新被她說的也沉默了,不過也就片刻,又開朗道:“理是這麼個理,不過古往今來,天災人禍,你看耽誤誰吃飯睡覺繁衍後代了。人活著不就這麼回事,若是條件許可,那就大操大辦,精雕細琢,瞎講究。沒這個條件了,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。總不可能一年一年的空耗下去,你能等下去,太子殿下也不會孤身一輩子。案前床頭總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伺候他。老國公和大都督是太子的親外祖親舅舅,唯一的親外甥,他們不心疼他心疼誰。”
袁不悔被說的心熱,捂住臉,似有憂愁:“可是,那個小七……”
提及小七,許新心裡也不得勁,她想到了去年的事,二哥似乎待她也不一般。當初她還是個小少女模樣,這才過去多久,變化好大。
卻說陳小珍滿心激動含羞帶怯的彈奏了一曲。
彈時,美目流轉,總往李恩義那看,見他自始至終不曾關注自己片刻,難免喪氣,心中有怨。
曲罷,冷著一張臉就退下了。
陳敬心裡直嘆氣,女孩兒尚且年輕,還以為將心思藏的好,殊不知那些個老鬼,一個比一個精,心中各有考量,甚至當笑話看。
飯畢,有頭臉的都被袁家的下人引著去歇息了,下人們看著恭謹客氣,大都督們心中憋氣,也不知道要被軟禁多久。心裡既怕袁家徹底反了,又擔心皇帝棄了他們這些棋子,到最後都逃不過一個死字。
杜心淑派了車馬來接,袁家竭力留宿,小七廢話沒有,直接跳上馬車。李恩義說了些客套話,推辭來去。
杜心淑冷笑一聲:“我們走。”
趕車的車夫是杜心淑商隊的人,聽令行事。
李恩義還在羅裡吧嗦,聽得身後車軲轆聲,愣了愣,再不廢話了,“有事明日再議。”拔腿就跑,一面喊:“小七!等等我。”
馬車速度不慢,車後伸出一隻手,李恩義近到車前,抓住那隻手,一頭撞了進去。不成想,和小七抱了個滿懷,心髒咚咚的,有些奇怪。許是方才跑起來累的。
杜心淑經營的商會據點,外表灰頭土臉,小門臉。內裡另有乾坤,富麗堂皇。
引了溫泉水,分男浴女浴。
眾人各自梳洗,一掃疲累。
就寢的時候,李恩義在自己的臥房睡不安穩,滿腦子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,刀槍劍戟,碎屍斷骨。心慌難安,身上發涼。他抱起被褥枕頭出了門,往小七的住處尋去。
到了那座二層小樓,進了門,發現杜心淑坐在一樓的正廳。大晚上的也不睡覺,還在塗丹蔻,見他過來,似笑非笑將他一望:“先生,你這是夢遊?”
李恩義是有些不好意思,但也理直氣壯,“我挨著小七的屋睡,別處我睡不安穩。”
杜心淑:“你進了袁家後,一直住他們家,不是睡的挺好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