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不該怪王爺,不是他的錯。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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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不該怪王爺,不是他的錯。
“你也認識她?”柳樂叫起來。
“算不得認識。”謝音徵搖頭, “我只見過她一次——是宮裡的宴席,那位姑娘是請來的樂師,她在宴上奏了琴。她彈奏得好像……我說不出, 但那之前, 我沒聽過那麼美的琴聲, 那之後,也再沒聽到過。”
謝音徵垂下頭, 目光從自己的手指上一根一根看過去, 停一會兒, 她又說:“無人不愛她的彈奏, 在場的人都聽呆住了,我看見……我記得, 太皇太後……那時是太後, 當場賜給她一隻戒指。”
“是麼。”柳樂也垂下頭,輕輕摸摸手上的戒指。
兩個人沉默了好久, 柳樂又問:“那之後,你聽到過這位姑娘的事麼?”
謝音徵再次搖頭:“我沒有再見她,也沒聽說她。很久後, 我才聽說她已經不在了, 為此——有傳聞說晉王爺是因為這件事, 才生了那場大病。”她靜靜注視著柳樂, 臉上沒有一點兒失意,只有純粹的、水一般安靜的憂傷從她眼中淌出來。
柳了。我還聽說那位姑娘是輕生了, 可是, 我想不明白, 她為何……想不開。”
是因為她有了身孕。幾個字太沉了,石頭般墜在胸口。柳樂呆呆望著謝音徵, 不確定她是不是已經知曉,但自己絕沒有勇氣說出來——這或許比指責黃通是墨吏更傷人心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謝音徵還是搖頭,“她出事時,晉王爺不在場——那時他不在京城,他剛一回來,大概是聽見訊息,便病倒了。不該怪王爺,不是他的錯。”
她的口氣令柳樂一震,臉也跟著微微發燙。柳樂恨自己不能像謝音徵那樣相信予翀。
謝音徵用責備的目光看著她說:“那些流言蜚語,根本不足為信,很明顯,是有人故意中傷晉王。”
柳樂不由辯解:“我並不是聽了傳言,我是聽王爺自己說的。”
謝音徵顫了一下:“他沒忘?”
“他沒忘——沒忘了那位姑娘。但是他對我說的並不多,所以……”
謝音徵今日第一次露出和善的笑容:“你別瞎想那些,你也用不著疑王爺,那日在長江——你還不明白他?”她又對柳樂笑了一笑,想掩住自己的傷心。
柳樂欲解釋,卻不知該從哪裡起頭,終究話還是未能出口。
她想,謝姐姐不知道,我和她傷心的緣故是一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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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音徵回到家,先去黃老太太那裡。不久,黃通也從衙門回來,兩人和老太太一起用飯,飯後,像平時一樣,黃通還要陪母親坐坐,交談一會兒。
當著母親,黃通一向不大理會妻子。謝音徵總是靜立於一旁,心裡卻亂七八糟想別的事情;今日,她格外留神地聽,可是母子的對話很平常,老太太時尖時沉的聲調與黃通平直和緩的嗓音一來一回,其中,根本就沒插著“兄”或“弟”哪一個字。
老太太有了黃通這個孝順兒子,安享晚年,大概就不會念著不成材的小兒子了。
說了一刻鐘話,老太太招呼丫環:“捶捶腰。”便歪在榻上,對黃通道,“昨晚上讓她們扇扇子,也不知停,扇了半夜,腰疼得很。”
“請太醫來看沒有?”黃通揮開丫環,親自為母親捶腰。
“看什麼,又不是突然生出來的毛病,捏一捏就好。”老太太說。
“怎麼不去喚太醫?”黃通皺眉,頭稍微偏了偏,問謝音徵。
老太太擺擺手:“今早起床時倒罷了,吃過飯才疼起來,音徵還不知道,她今天進宮去了。”
黃通把目光完全移到謝音徵臉上,看了一會兒收回來,“唔”了一聲。
謝音徵看出他的面色變得陰沉了。雖然他平素不茍言笑,但也甚少疾言厲色,在最不高興的時候,面容就像這般:嘴閉得如刀片,下巴繃緊,整張臉彷彿長了一寸。謝音徵趕快掉開頭,心中震動:柳樂的話或許是真的。
可她並不怕它們是真的。
從老太太處告退,二人回到自己的屋子,黃通的兒女又來向父親請安。黃通和前妻育有兩男一女,最大的十五歲,最小的十歲。謝音徵費了老大心思,想過各種辦法要與繼子女親密,可惜都付之東流了,三個孩子從不在禮節之外與她攀談。他們在父親面前也是同樣拘謹,等黃通問完功課,略勉勵或責備幾句,三人就告辭出去了。
夫妻獨處時,黃通不緊不慢開了口:“你今天進宮去了?”
“是,太皇太後叫我去。”
“昨日怎麼沒聽你說。”
“太皇太後今天上午才派人來喚的。”
“你便去了?”
“難道我能推掉?”謝音徵抬眼看了看黃通,反問道。
“我是想她老人家怎麼突然有這個興致。”黃通笑一笑,“還叫了別個沒有?”
“沒有。”
“與你說了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