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公子既來了,這些事沒人告訴你麼?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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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公子既來了,這些事沒人告訴你麼?
“王妃怎麼了?”紅豆問。
柳樂回過神, 懊惱自己太冒失,還沒把事情聽全,不該打斷紅豆, 便說:“沒什麼, 我猛然想起忘了吩咐一件事, 不相幹,你接著說罷, 他們如何商量、怎麼辦的, 你都記得嗎, 說細些。”
紅豆說:“王妃放心, 那時候我整日想著姑娘為何……這些事情我在心裡頭翻來覆去回想過幾十幾百遍了——
“蔣謙說那人兄長做官,王爺便問是什麼官, 蔣謙說:‘是都察院的大人, 姓黃。’
“王爺知道那人,說:‘黃禦史, 不妥不妥,他是個一板三眼的人,又板腐, 又愛惜他那為官的臉面, 說不定要較真, 萬一我兄弟也較真, 兩個較在一處倒麻煩。可不能被黃禦史纏上,別找他兄弟, 你再給我另尋個人, 頂好是模樣順眼些, 能討女人喜歡的。’
“蔣謙嘀咕:‘我妹妹計較不了。’被王爺斜眼睛瞟他一眼,不敢說話了。
“王爺又說:‘再有, 不管找誰,絕對不可露出我來。’
“蔣謙連忙說:‘那當然,那當然。到時我只和他說,一位貴人與我妹妹私下裡相好,奈何家中有事,不能立即娶回去,如今肚裡有了孩兒,家父母不樂意,逼問我妹妹,定要上告,貴人自己不能出面,情願拿幾百銀子了結;請他先頂下,等到了官府面前,自有貴人在後面調停斡旋,不會定太重的罪,家父母也沒話,便要賠銀子,也全由貴人出。——等他在牢裡呆幾日,給他銀子,讓他出門躲上一年半載,若六殿下回來不依,哪裡找他?如此這般交代過去,準保不透出殿下來。’
“王爺這才高興了,說:‘就是這麼樣,你抓緊去辦。衙門那邊我讓人去招呼著。’
“他們做這套把戲姑娘得知道,所以並沒瞞著我,當下商量定了,回去後我便原樣對姑娘說了。我心裡不痛快,這是糟蹋姑娘的名聲啊。但姑娘說:‘多不要臉的事都做了,還在乎這個?他們喜歡折騰,由他們折騰去罷。’
“後面王爺和蔣謙再商議時,我不在跟前,不知是如何說的,反正過了不出半個月,說是人找到了,囑咐姑娘到時要如何如何行事。對找來扮戲的人,我和姑娘都沒放在心上。反正那起浮浪子弟,哪有個正經的?個個有今日沒明日,得了錢就一擲千金,沒了錢便吊起鍋兒當鐘打,許幾個銀子,沒有不能答允的事。他樂意吃官司背罵名,我們替他操什麼心呢?
“又過了十來天,距晉王爺回京的日子不足一月了,再等不得。事情已全部安排好:那天姑娘坐在屋裡——就姑娘一個,沒有我的事——王爺事先吩咐過,我不露面,領人進屋和上茶都是王爺另安排的婢女做。
“不知是不是王爺信不過我,他嘴上說的倒是不想讓姑娘去見官,我伺候姑娘,也去不得,所以另安排這一個婢女去衙門作供詞。且還說為了見官時能像模像樣,不露破綻,蔣謙找來拿人的幾個人也都不告知他們實情,先遠遠藏著,等那丫環一進屋就會喊起來,蔣謙便帶他們圍住屋子,然後沖進去拿人。
“我不放心姑娘,藏在屋子外頭,親眼看見那人來了。他是在約定的時候準時到,不早不晚。我在那兒把他樣貌看得清楚,是個極英俊的公子,年紀也和兩位殿下差不多,我從沒見過他。他和婢女說話時很客氣,但臉上顯得心不在焉,身子又像是緊繃著。我瞧了納悶,心想他怎麼是著急著見姑娘,他可不像個好色的人啊。
“那時我哪兒曉得他真是來尋姑娘!我只看他的模樣不是蔣謙平日裡廝混的那夥人,便猜蔣謙沒找著合適的,是王爺喚了個人來。”
已經知道結果,柳樂的心依然狠狠揪做一處。她願意用自己性命交換回那一刻,拽住禹沖,讓他別去。
“但我又覺得不大對勁,我實在沒想到是這麼樣一個人。要是我自己能和他說幾句話,問問他就好了。
“我腦袋還沒轉明白,就聽見喊叫,眨眼間那公子被人扭出來了。從我看見他來,直到他們將他送去官府,統共還沒有一盞茶的工夫。我看著他進屋,又是看著他被扭走。那時候,他一聲也沒出,也不辯解,也不求告。我想著他要是知局,自然不必叫喊,可看他那樣子又不像是在做戲;再不然他就是驚住了,或者自以為理直,不怕見官。要是這樣他可不就完了?我身上澆了一盆涼水似的,急忙去找姑娘。
“姑娘已經回她房間了,門口有侍衛,原來王爺已來了。才多大會兒工夫,兩人先吵上了嘴,嗓門很高,我在外頭便聽見王爺說:‘就為他叫那個名字你就心軟了?實說罷,就因為他叫這個名字才找他,外加他長得也有幾分樣子,不是抬舉他,身形倒像是量著我長的。若是附近哪個看見過我,這不剛好對上?你真吃他一鬨不算冤,不過就得他好好領教領教我的手段。’
“姑娘說:‘我什麼都答應了殿下,殿下為何還這般作弄人?’
“王爺說:‘作弄人?休和我來這套,別廢話,快走吧。’
“姑娘說:‘我不走,你也擺布得我夠了。’一時又喊,‘別逼我,我不舒服,我不想搬家。’
“我聽見,把侍衛推開,硬闖進去說:‘姑娘哪裡不舒服,別是動了胎氣。’
“我一看姑娘渾身哆嗦,滿臉都是眼淚,趕快抱住她給她擦臉。王爺在屋子另一頭,直著脖子不肯瞧姑娘,對我說:‘勸勸她別賭氣,快些收拾,不必多帶,那邊什麼都置下了,車已經在外頭等著。’——這是事先說好的,事情一完,就要姑娘搬到王爺另外找的一處宅子裡,免得聽見鄰居閑言碎語。”
“姑娘暗暗捏我的手,我就說:‘姑娘倒也不是賭氣,就是不想搬家,到底在這兒住慣了,換個地方不熟悉,看磕了碰了。何況有孕的人,本也不宜挪動。’
“王爺大概也不願再吵,得了臺階便答應說:‘也罷,就在這裡,我還有事,過幾日再來。伺候好你姑娘,這幾天盡量少出門。’
“等到只剩我和姑娘時,姑娘立即問我:‘你瞧見他們抓的人沒有,他是什麼樣?’那時姑娘還是哆哆嗦嗦的,我以為是吵架的緣故,怕她氣壞身子,就玩笑說:‘怨不得殿下拈酸,那人果真好個模樣,說是殿下的另一個兄弟也充得過。’
“我一沒留神把玩笑開得太造次,可是姑娘不理會,只說:‘他一進來就說:“我姓禹名沖。”我聽這名字怎麼和六殿下的名諱一樣,以為是殿下故意命他這樣說,便沒有理他。他又問我年齡,祖籍,在京裡多久了,問得很怪。
“‘我說:“公子既來了,這些事沒人告訴你麼?”誰知他又說:“恕我冒昧,姑娘可還記得生身母親的姓?”我當然不記得了,可他怎如此發問,就是殿下也不可能讓他說這話。我就問他:“誰讓你來的,你從哪裡知道我家人的事?”他說:“我姑母的女兒在三歲時丟了,若姑娘左手臂內側腕子往上大約兩寸處,有一塊像花瓣的紅色胎記,或許便是——便是我姑母的女兒。”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