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不是那個意思。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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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不是那個意思。
大概是那綹濕發拂過她臉上, 涼涼的。柳樂想自己的臉一定是燙得可以了。不過,他的唇還要更燙,炙著她的唇, 奪去她最後一口喘息。
漸漸地, 柳樂又模模糊糊感到四肢懶懶的、倦倦的。好一時, 她腦中空空蕩蕩,不知自己身在哪裡。隨後, 她感到驚異:自己自出生來還從沒有經驗過這樣的感覺。當然不會有, 她立即醒悟過來——她不是和他才做了夫妻, 別家也都是這般嗎?她渾身發燒, 突然記起這是害羞,僅剛才那個念頭就讓她羞死了。
“松開, 我喘不過氣了。”當柳樂終於緩過氣、能開口時, 掙著說出一句話,驚覺自己的聲音是喘咻咻的。予翀只放開了她的嘴, 她惶惶地晃著腦袋,嘴巴藏躲著他,他也不去強求, 轉去親她的眼睛、發鬢、耳朵、脖子……面頰擦著她的面頰。
可是透不過氣的感覺還在, 柳樂的心像一桶翻騰不止的水, 慌得要潑灑出去。一偏頭, 她看見牆上的影子搖顫著。她的脊背一點一點變軟,就在膝蓋即將使不上力時, 予翀用手托住了她, 讓她的頭倒在自己胸前。
他的手直接貼在她身上——衣襟不知何時散了。柳樂抬起臉, 羞慚而懇求地望了他一眼,予翀又一次銜住她的嘴唇。
柳樂顧此失彼, 難於招架,又疑心予翀把她的羞怯當作忸怩作態,因而得到鼓舞,因為那雙手好像受什麼引著一般。柳樂忽地明白過來,奮力要掙開,予翀哪裡允她。
他的手一路滑下去,忽地將她抱起來,抱進裡屋去了。
這時柳樂已經明白,即將發生的事不可能是一件可怕的事,但是,當她看見床邊案上點著的那盞燈,還是驚恐地向它看了一眼。順著她的目光,予翀回頭一望:“別管它,閉上眼。”
柳樂的眼睛張得更大了,不安地避開他,緊張地盯著那團比平日明亮一百倍、把床上被單照得分外明晰的光,於是予翀轉身去熄滅了燈燭。
黑暗中他向柳樂俯來。果真是黑暗嗎?柳樂頭暈目眩,眼前仍然還是點點滴滴的金色:金色的蜜蜂在太陽的光柱裡嗡嗡地穿梭。
當予翀在柳樂身邊躺下時,似是自言自語地說了幾個字。話音非常輕,幾不可聞,但柳樂正處在一種奇怪的朦朧恍惚中:哪怕有人在屋外頭敲鑼都未必能讓她驚動,這幾個字卻清楚地飄進她耳朵。
他說:“這身子倒好用。”
又過了好一時,柳樂才明白它們的含義。幾個再尋常不過的字突然變作半空中一根鞭子,在她身上抽了一記,她一下子向他轉過頭。太暗了,她只看見他的眼睛正盯過來,向她臉上搜尋、窺伺。
停一停,他說:“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那是什麼意思?”
“反正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沒見過更心虛無力的抵賴,柳樂都快笑了。還能是什麼意思?
“我實在沒什麼,大概是殿下用得好。殿下有這麼個本事,才是值得誇耀。”在寂靜中,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又輕又細而又清晰,不像鞭子,像一根繃直的線。她只能傷他到如此,甚至根本傷不了他分毫。
可她能說什麼?天底下又還有哪一句隨口話,能像他那句一樣把人看低到極點?
予翀用手臂撐起身體,斜在柳樂上方,望著她。“我確實不是那個意思,只是無心的一句話。無論如何,是我說錯了,對不住。”
柳樂在枕上搖了搖頭,自己都不知道是表示不信他的話,還是表示沒關系、無所謂的意思。他一個王爺,能道句歉大概就了不得了,和他較真才是自討沒趣。可她實在不想再看見那雙眼睛,不想看他心滿意足地倒在枕頭上。她把頭偏到一邊。
好大一會兒,兩人都不動,予翀下不了臺階,來了氣,猛地翻身下床,焦躁地說:“你願意那樣想就想吧,反正也不算不確。”他撿起衣裳胡亂地一穿,一氣走出屋子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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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樂以為頭天晚上既已吵到那麼僵,至少有幾日是不用見面了,誰知天亮後沒過多久,予翀又若無其事地走來。
他懷中抱著一堆書冊,分成兩摞放在案上,指著其中一摞說:“你還記得前幾日我說有事請你幫忙?這些是近兩年——從我生病後——封地上的歲入和開銷,你瞧瞧看,給挑挑毛病,倘有不周至之處,往後該如何改善?”
柳樂本來只淡淡瞥一眼,便轉過目光,聽見這話,再沒法裝作無動於衷,呼地站起身:“不行,這個我做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