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只是當日在監牢內的場景重上心頭,她渾身冰冷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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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只是當日在監牢內的場景重上心頭,她渾身冰冷
“要抄家?”柳樂愣住,“所以門口站著那麼些人?案子都沒審,有沒有罪且不知,憑什麼抄家?”
“沒說抄家。”高嫻向她搖頭,悄聲說,“限我們三日內搬出去,這屋裡的東西一概不許動,都要細細搜查。”
“搜查什麼?受賄的銀兩?”柳樂冷笑道。
“老天爺知道他們要找什麼。”董素娥哭了幾聲,忽地想起一事,向柳樂問,“他可給了你什麼沒有?若有,快拿出來,說不定就救了他了。”
“晨大哥不曾給過我任何可能是贓物的物件。”柳樂立即堅定地回答。
“我這一慌,腦子裡都亂了。”董素娥拉著她,哭得幾乎站不住,“你也是個可憐孩子,嫁給我兒才一日,你們就生生分離,又出了這檔事情。”
“母親,我不怕也不怨,晨大哥很快就會沒事。”柳樂扶董素娥坐下,轉頭問計春,“大哥,他們還說要帶走父親?”
計春又嘆起氣,高嫻哭道:“他們說家裡有職的都要帶走審問,留下我們幾個婦人家,可怎麼辦哪。”
計晴從後面過來,聽見這幾句話,未及細問情由,只道是天塌了一般,與大嫂抱頭痛哭。一家子正悽悽慘慘、惶惶惑惑之時,管家又慌張地奔進來報說:“盧太醫來了。”
董素娥急忙擦淚,柳樂等還不及避出去,那位早晨沒請到的盧太醫跟在一群官差之後走進大廳。差役們分列在兩面站定,領頭一位官員把臉轉向盧太醫,盧太醫揹著藥箱,喘籲籲地上前問:“計大人現下在何處?”
董素娥看見人多,不由得腿腳發軟,管家趕緊領太醫向正屋走去,除卻幾名公差,其餘人都一起跟著。
過了半刻鐘,盧太醫出來,朝那官員使個眼色。
官員對董素娥笑道:“計大人貴體抱恙,由家人侍奉休養,不敢打擾。請計寺丞隨我們走吧。”
計春怕驚動父親,立刻就到廳上來了,轉身對董素娥道:“母親不要過憂,此去未必是壞事,若能見到二弟,你們也好放心。父親那裡我先不去辭了,你們多保重。”向高嫻看一眼,“照顧好爹孃。”
高嫻哭得淚人兒一般,“你們帶他去哪兒?等一等,帶上些衣裳。”她向房間跑去,兩個女孩計筠、計筱先前不知躲在哪裡,這時都撲上來抱住計春雙腿哭喊“爹爹”。
計春摸摸女兒的腦袋,示意養娘拽開孩子。
此一情景令人見之心酸,一幹管事家人不禁都紅了眼眶,官差卻不為所動,只管催促計春向外走。
柳樂沖上前攔住問道:“計正辰關在哪兒?我們往何處送飯食?”
那人瞅都不瞅她一眼,只答一句:“計員外郎在哪兒我們不知。”便將計春推搡著出去了。
“你們是誰派來的?”柳樂追上去又問。
總算有個差人答了句:“我們奉府尹之命。”
高嫻抱著包袱趕來時,計春已出了大門,正被押上一輛車。一名差役抓過包袱,高嫻還想跟出去,被守門的兵士舉刀格住。
“不許我們出門?”柳樂質問。
“出門可以,要先搜身。”守衛說著,拿眼向她胸前一掃。
強自抑住好久的悲憤一下子沖上腦門,柳樂不顧官差還在門前,不顧街上還有人看熱鬧,掄圓胳膊使力扇了對方一巴掌,“幹脆把我也抓去好了!”
那人捱了一下,瞪起眼,卻也理虧不敢還手,向四周看看,訕訕地嘟囔道:“咱們也是奉命,沖我刁什麼?”
高嫻拽過柳樂:“先進去吧,我們再想想辦法。”
官差走後,宅院內一片死寂,只在計銜山屋外有壓低的話語和抑不住的啜泣聲。
柳樂一早請的太醫已在外面候了多時,此時才放他進門。醫者診過計銜山,並無甚大礙,給他服下幾粒安神丸,躺下睡好,又開方子,見計家不便取藥,便說煎好讓人送過來。董素娥千恩萬謝,稱出二兩銀子,送走太醫,回屋悲道:“剛才盧太醫過來瞧什麼,你們父親病成那個樣子,還能是裝出來的?”
柳:“他們行事哪有道理?莫說根本無憑無據,就是晨大哥身上真有不妥,也不能抓走家人。現在倒要我們為個莫須有的罪名連坐不成?”
“說是家人也要問話,總不會還要來問我們?”高嫻直愣愣瞪著她。
“來問倒好了,我也有話說呢。”柳我們全家串通,說家裡藏著贓物?好麼,現在不給我們出去,府裡還有這麼些人,總得要吃飯吧。”
“讓管事的去想辦法。”董素娥悲嘆連連,“你們回屋看看,緊要的東西收拾出來,就怕真的隨時來抄,書房都已叫人封了。”
柳樂去書房外面一瞅,果然幾間房門上都貼著封條,有一名軍牢站在門口把守。她知道計晨書房中所有隻是書籍、紙筆等物,無論那些人想找什麼,定是找不到的,可是眼見別人要糟蹋自己珍視的東西,怎不令人生恨。柳樂彷彿看到計晨一本本買來的書被人撕毀的撕毀,拋擲的拋擲,眼裡簡直冒出火來。她三兩步跑回臥室,開啟妝臺抽屜,取出計晨的來書,匆匆讀了一遍。
信中自然有些情意綿綿的話語,但也並不過露。因為他們少年相識,多年來一直是朋友,又似兄妹,即便成了親,也還是親切多於繾綣。但她依然不願這些信讓別人看到。
她寫給計晨的信甚至還要更平實,只是記敘自己日常所做所感。想到計晨或許將這些信帶在身上,此時恐已被人搜了去,讀來嘲戲取樂,她攥緊了拳。
柳樂捏著幾張信紙坐了一會兒,又來到董素娥房間對她說:“母親,晨大哥給我的信,全在這裡了。我想晨大哥還是信任我的,他心裡有事,不會有意瞞我。這些信裡也提過他的公事,雖不多,但每個字都坦坦蕩蕩,請母親過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