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觀瀾在酒館二樓雅間中醒來,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時分,醒來以後他頭痛欲裂,原是牛二在他杯子上動了手腳,他被麻暈後,牛二順走了他的包袱。

李觀瀾搖搖晃晃起身喊來小二“小二,你可知昨天我倒下以後,都發生了什麼?”

“客官吃醉酒以後,和您同行的客官付了酒菜錢,還特意關照讓我扶您到雅間歇息,房錢也已付了,特意吩咐不得有人討擾,還給留了二兩銀子讓我轉交給您!”

“這個混蛋!欺我太甚!”李觀瀾憤怒的將手狠狠地錘在桌子上。

“小二!備馬!”

“客官,您的馬也被昨天同行的客官牽走了!”

“唉!世間竟有如我一般愚蠢之人”李觀瀾只能深深地感嘆世風日下,人心不古。

李觀瀾起身走出酒館,似被抽了魂一般遊走在大街上。

他能想到追尋牛二的唯一方法就是去賭坊尋他,而京都內的賭坊大大小小有三十餘家,他便是跑斷了腿也難尋到牛二的蹤跡。

然而他還是一家一家的進去尋覓,在嘈雜的賭坊裡,他見識了賭徒們的癲狂與悲憤,也見識了人性的複雜與扭曲,在奔走了半月之後,又累又餓的他早已在驛館和酒館用盡了二兩銀子,他累的癱坐在街邊,茫然的看著路邊形形色色的過客,最後用僅剩的兩個銅板,在路邊的攤位換了一碗茶湯喝。

曲領大袖闌衫穿在灰頭土臉的他身上此刻顯得格外突兀,雲頭履的底子已然被磨爛。肚子被餓得咕咕作響!

他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典當行“掌櫃的,我要典當…”

“呀!這不是趙員外嗎,這才不消半月,你怎麼變成這番模樣了?”朝奉十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問道。

“唉,一言難盡…”

“如果我沒記錯,半月前您可是有足足三百七十兩銀子,…好吧,老爺您要當些什麼物件呢?”

“這件長衫,我買的時候花了足足五兩銀子,還有這雙雲頭履,買的時候也花了近一貫錢”

“您脫下來容我仔細瞧瞧”朝奉說道。

“不錯,這件長衫確實是上品,繡工不錯,不過按您說的作價我們收不了,您這雙雲頭履我們至多能給二十個銅板!”

“一千個銅板買的,你二十銅板收?我不當了!”

“大門朝南,您請自便。”

“長衫呢,作價幾何?”

“長衫至多可抵半貫錢!”

“你當真是會做生意,欺我太甚!”

說話間,李觀瀾將長衫扯回,又將雲頭履蹬上,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典當行。

他走了很久才又找到另一家典當行,進去之後詢價,發現上一家典當行給的已經是高價!他後悔沒在第一家當掉這身行頭。

他糾結許久之後又重新回到了第一家典當行,進門之後朝奉率先問道“老爺可是要典當些寶貝應急?”

“我要當掉這身行頭!”

“可以,讓我再仔細看看”

“你不是已經看過一遍了嗎”

“長衫作價三百五十銅板,雲頭履作價二十銅板”朝奉像是沒聽見他說什麼一樣又仔細端詳了一遍,給出了報價。

“長衫如何比上次估價少了一百五十銅板?”李觀瀾怒聲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