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颯寒眸底波雲詭譎,忍下心頭不甘的戾氣,他看向梵音,“身體沒什麼大礙,盡快回去顧名城身邊,給沈老爺子送的壽禮我會替你準備好。”說完這句話,他轉身離開。

梵音說,“可不可以幫我把妖姐撈出來,她讓我們相遇,是我們走到一起的見證者,颯寒……”

“頌梵音!”溫颯寒忽然在門口止了步子,猛的看向她,怒喝,“你自身難保了,還有閑心管別人!我憑什麼要撈一個對我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物!”

梵音說,“怎麼沒有用處,如果她在牢裡把咱們的關係供出去,顧名城不就知道了麼!”

“你在跟我吵架嗎?!”溫颯寒眯起眼睛,看著她。

梵音臉色微微一白,壯著膽子說,“我知道你惱我今天的自作主張,我知錯了還不成麼?我以後安分守己,再也不橫生枝節了,我會跟那些雜七雜八的人斷了往來,一心一意幫你做事,你別生氣了。”

溫颯寒壓抑的輕笑了一聲,“我是為了這個生氣?”

梵音有些不明所以。

他忽然滿身怒意的折回,徑直來到她麵前,戳了戳她的額頭,“聽著,你的臉,你的手,你的腿,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,都是屬於我的,沒有我的允許,你不能受傷。”語氣到了最後極沉極冷,“還有,遇到危險,你第一個該找的人,是我,你沒資格把你的命交付於任何人,它是我的。”

梵音說,“你是因為我受傷了,才生氣的麼?”

溫颯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般,唇角凝了冰冷的鉤子,眼底沉下盛怒的冰川,“我會在乎你的死活?頌梵音,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!”

他給了她最譏諷的神情,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,帶著小奧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,溫颯寒猛的止步,皺了皺眉,說,“你留下。”

小奧怔了一下。

溫颯寒沉思,“不要守在門外,守在病房裡麵,把門窗給我封死,免得她又作什麼妖。”

小奧應了聲。

梵音坐在被窩裡,頭腦被溫颯寒吼的有點發懵,像是有一股氣直逼腦門,頭皮都疼,現在她基本斷定妖姐的這起栽贓案,溫颯寒屬於坐山觀虎的事外人員,不管溫颯寒救不救妖姐,她今天話說到這裡了,他一定會考量考量,畢竟妖姐如果在獄中把她和溫颯寒的關係供出去了,對溫颯寒有害無利。

以溫颯寒的行事風格,他不會愚蠢到把妖姐弄死在監獄裡,替敵人解決這麼一個棘手的麻煩。按他的性格,最大的可能性是把妖姐撈出去,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得讓她消失,讓敵人不知妖姐是死是活,日夜難安,達到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。

其實,她是不想求溫颯寒的,作為始作俑者,求他無外乎給他機會看更多的笑話,給這出戲增添爽點罷了。

如果溫颯寒最終仍然不願意出手,至少她還有趙雅鴻那步棋……梵音揉了揉發麻的腦殼,悶聲不響的滑進被窩,正要閉目休息,忽然小奧推門進來。

梵音心頭一跳,趕緊又坐了起來,“奧哥,你來幹什麼?”

小奧關上門窗,說,“老闆讓我來守著您。”

梵音蹙了蹙眉,整個人很疲,她沒什麼精力去深究,沉默的躺了下去以後,再次陷入沉思之中,為什麼會有三方勢力,他們又是什麼關係,為什麼敵人手裡有槍,卻挑了最壞的時機對她開槍,她落單的時候那麼多,隨時可以狙擊,這不尋常……翻來覆去的睡不著……

她的目光落在門口的小奧身上,心思一轉,她索性又坐了起來,淡淡說,“奧哥,你不困麼?”

小奧沒搭理她。

梵音說,“你特別像是武俠裡的殺手,靠在門邊一動不動。”

小奧仍然無聲無息,大概之前在這女人麵前吃了兩次虧,一次是被她溜進了監控房裡,一次是被她從菜市場逃離,這個女人無論是行為還是言辭,都有她的用意,看似她現在跟他閑聊,沒準又有什麼圖謀。

就連老闆也經常在她麵前栽跟頭,小奧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看守她,對於梵音的任何言語都不予回應。

“那邊有水果,還有營養品,奧哥,你如果餓了可以隨便吃。”梵音指著旁邊的立櫃說。

小奧依然閉口不言。

梵音見他沒有要搭腔的意思,便無聊的靠在床頭,沉默許久,她穿上拖鞋往套間走去。

小奧立刻跟了上去。

梵音說,“我隻是去拿水,不用跟著我。”她從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,順手丟給小奧一瓶。

小奧趕緊接住。

梵音灌了一整瓶水之後,漸漸呈現焦慮的狀態,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,坐在床上睡不著,躺下後又翻來覆去,最終再一次坐起身,淡淡問了句,“颯寒讓你來監視的?他不信任我麼?”

小奧沉默以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