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音笑說,“有點不舒服,下樓買點藥。”

“哪裡不舒服?”

梵音說,“孕期會遇到的問題啦,哈哈,女人的通病,說不清楚。”

顧名城想要說什麼,又覺得不合適,看著梵音換了鞋。

他說,“太晚了,我陪你……”

“不用不用,樓下就是超市。”梵音呈現出無措的尷尬感,急忙拒絕,“被狗仔拍到了,又要鬧的滿城風雨。”

顧名城見她一副難堪羞戚的模樣,便沒有再堅持,畢竟這是姑娘的隱私,他不便過多的參與,他說,“有什麼事及時給我打電話,樓梯口有報警器,門禁那邊有值班的警衛。”

梵音笑說,“幾步路啦,不會有什麼事的,你早點休息吧。”她拿起包便衝進了電梯裡。

金港湖灣的夜永遠亮如白晝,梵音下了樓,戴上帽子和口罩,先是去了一趟社群醫院,隨後給顧名城打了一通電話告知他小區裡沒有她要買的藥,她去外麵買。

爭取了足夠離開的時間,名正言順的出了小區。

梵音叫了計程車,終於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回到了西湖別墅區,由於這片地段屬於富人區,計程車不能隨便進入,梵音拿著門禁卡步行進入,一個人走過闊朗悠長的柏油路,雖然這裡的安全工作是首京最好的,但是梵音還是覺得毛骨悚然。

於是她拿出手機,翻了翻電話薄,白天皇後被條子掃了的事情,她一直放在心上,苦於顧名城在身邊,所以沒有找到跟妖姐聯係的機會,妖姐是看守所的常客,她不是太擔心,但是這事被她撞見了,出於姐妹情誼,她還是要表示一下關心。

像妖姐那麼厲害的女人,沒有她擺不平的事情,別看她衝魯隊嚷嚷咒罵,那隻是表麵上做給別人看的。

她給妖姐撥了一通電話過去,試試看她是開機還是關機,如果是開機,就證明妖姐從看守所出來了,如果關機,就證明妖姐還在裡麵蹲著。

結果是關機。

妖姐還沒被撈出來……

她今天向妖姐丟擲了橄欖枝,暗示過妖姐稍安勿躁,所以妖姐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,需要幫助的時候,應該會想到她,跟她取得聯係。

梵音盯著手機看的認真,絲毫沒注意腳下,腳一抬,便踢在了一團軟軟的東西上,隻聽一聲“嗷嗚”的慘叫,那肉團子被踢向老遠。

梵音心下一驚,猛的抬起頭,慘白的路燈下,柏油路筆直的沒有盡頭,隱約聽見草叢裡“嗚嗚嗚”的聲音。

她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,梵音左右看了看,壯著膽子走了過去,扒開草叢,她微微愣了一下,隨後滿眼星光的張大了嘴巴。

隻見一團灰黃色的小奶狗嗷嗷的趴在草叢裡,奶聲奶氣的叫喚,梵音拎著小奶狗的後頸,將它提至眼前,尖尖的嘴,小小的眼睛,是一隻中華田園犬啊,俗稱土狗。

這種寸土寸金的富人區,居然會有土狗?

“小家夥,你也沒人要嗎?”梵音看著它笑,“命苦的小可愛,遇到姐姐,是你的福氣,他們不要你,姐姐要你。”

她愛不釋手的將小奶狗抱了起來,往西湖別墅走去了,遠遠的看見別墅內外燈火通明,歐洲爐燈鑲嵌在壁磚裡,將暗紅色的牆壁鍍上了一層銅色的夜光。

梵音臨近門前,看了眼懷裡髒兮兮的小奶狗,猶豫了一下,溫颯寒好像不喜歡小動物……他有潔癖,會不會嫌棄它髒……

梵音思想掙紮了許久,好不容易從感情上拉近了和溫颯寒的距離,不能因為一隻小動物冒險激怒他……

現在她經不起半點的風浪了。

梵音來到路邊,戀戀不捨的將小奶狗放回草窩裡,“對不起,姐姐現在自身難保,保不住你,這裡住的都是有錢人,會有人收養你的。”

她起身往別墅裡走去,小奶狗嚶嚶的叫著,梵音狠了狠心,可是走了幾步,她忽然轉身,重新走迴路邊,將小奶狗拎起來就揣進了懷裡,先撿著吧,明天給它找個好去處,如果就這麼丟了,保不準過路的夜車給碾壓了。

她將小奶狗揣在懷裡,正好攏在肚子上,用牛仔外套蓋上,乍一看,像是顯懷了,“噓噓,別動,別叫,被大魔王發現了,咱倆都完了。”

小奶狗汲取到了溫暖,漸漸地安分下來,緊緊的貼著她的身體睡著了。

梵音這才打卡進了屋子,客廳裡漆黑一片,她沒敢開燈,飛快的往二樓的客房走去,先將小奶狗藏進了客房裡,隨後往溫颯寒的房間走去。

她走的太快,絲毫沒注意到那小奶狗熟悉了氣味兒,歪歪斜斜的從半開的門縫裡擠了出來,跟在身後。

梵音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溫颯寒的臥房門,他果然還沒睡,穿著睡袍坐在藤椅上,桌子上放著一本攤開的日記,他似乎有些疲勞,輕輕揉著眉心。

梵音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她的日記本,這個家夥居然還在偷看,她敢怒不敢言,臉上的表情淡靜從容。

“從金港湖灣到西湖別墅區,你整整用時一小時四十分鍾。”溫颯寒捏了捏眉心,“快淩晨四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