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音仔細觀察他的臉色,看不出個名堂,便低著頭拎著菜進了屋子。

音媽迎上前來,接過菜,乍一眼看見梵音臉有些浮腫,擔憂地說,“這是怎麼了?臉怎麼成這個樣子了。”她心疼的捧著梵音的臉看。

梵音哈哈笑說,“吃海鮮過敏了,過兩天就好了。”

音媽沒有懷疑,一邊把菜拎進廚房,一邊嘟囔抱怨她亂吃東西,她把菜放好後,就上樓去給梵音找消炎藥。

梵音脫掉羽絨服,掛在衣架上,默默地來到溫颯寒麵前。

他穿一件白色高領毛衫,身形頎長貴氣,幹淨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,隻是淡淡睨她。

梵音觀察溫颯寒的臉色,幾乎一瞬間,梵音斷定了他是心情不好的,雖然他臉上沒表情,甚至剛剛還在跟她媽媽談笑風生,可是此時此刻,他眼中是毫無笑意,甚至有一絲認真的審視。

梵音心裡有了底,曉得該用什麼樣的表情迎合他此時的心情。

她故技重施,特別沒原則沒骨氣的默默跪了下去,跪的特端正,低眉順眼的說,“對不起。”

溫颯寒挑眉。

他很高,梵音這麼跪在他麵前的時候,有種泰山壓頂的壓迫感,她低著頭,不敢看他,目光所處的位置是他剪裁精緻的褲腿一角,和他穿著媽媽親手做的藍色棉拖鞋。

“為什麼道歉。”他不辨喜怒的聲音傳來。

梵音低眉順眼,“去了不該去的場合,穿了不該穿的衣服,惹你的未婚妻生氣,打疼了她的手。”

溫颯寒許久沒有說話,他眼底的寒冰漸漸褪去,居高臨下的端睨她。

梵音抿唇,眼淚忽然掉了下來,繼續低聲說,“臉有點腫,怕媽媽擔心,不敢回來,也不想被你看到這麼醜的樣子,所以昨晚沒有回家,去了我租的公寓,聽說你今晚回家,我下午去菜市場買了很多你愛吃的菜回來。”

溫颯寒忽然抬手。

梵音本能的縮了一下身子閃躲。

溫颯寒皺了皺眉,伸手捏起她的下顎徑直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,抬起她的臉,將這張清麗浮腫的小臉一覽無餘,他眯了眯眼,“臉還疼麼?”

梵音搖頭,低垂的睫毛微微有些顫抖,“不疼了。”

她的姿態越卑微,溫颯寒對她越仁慈,他要的是臣服,是卑躬屈膝,就像此刻,她主動認錯,低至塵埃,他便不會太為難她。

果然,溫颯寒遲疑了一下,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,“以後看見她,繞著走。”

梵音點了點頭,這是溫颯寒表達寵溺的方式,既然肯用這個態度,便是不會遷怒於她了,梵音心頭一鬆,適逢音媽從樓上走下來,梵音趕緊擦了擦淚。

音媽疼惜的幫她上藥,絮絮叨叨的叮囑她不要亂吃東西。

晚上梵音非要親自下廚,做了一桌子平日裡溫颯寒喜愛的飯菜,他從沒有挑剔過梵音得手藝,似乎很符合他的口味兒,第一次吃得時候,他略微驚訝了一下,大概沒想到長那麼一張不食人間煙火得臉,居然會有這樣的廚藝,那種樸實得味道說不出道不明。

吃完飯梵音讓音媽上樓休息,她將家裡照例擦洗了一遍。

大概又看上了哪個女明星,溫颯寒慵懶得坐在客廳裡看一檔火爆全國得綜藝節目,主持人嗨翻天得聒噪聲從電視裡傳出來,滿屏光鮮亮麗得漂亮女人,他卻是沉默異常。

梵音幫他端茶遞水,送吃送喝,他起身,梵音趕緊將擋住他路的椅子挪開,他去花園打電話,梵音趕緊把衣服披在他的肩頭,明明她已經這麼努力的迎合討好他,可是風向似乎有了些變化。

溫颯寒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了。

梵音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,剛剛他的情緒還很好,為什麼越來越覺得溫颯寒散發的氣息很冷冽呢,似乎從吃飯後便一直不說話,臉色也越來越陰沉,梵音越是對他好,他便越是壓抑的冷寒。

梵音更加小心翼翼了,洗完澡,幫溫颯寒把拖鞋放在浴室門口,又把香煙放在他隨手能拿到的壁燈下,這才忐忑的上床躺下,心裡不由詫異,他又在生哪門子的氣呢,哪裡做的不好麼,還是說他剛剛在電視上看到了哪個招惹過他的女明星?

梵音把臺燈的光線調的很暗,溫颯寒出來的時候,她往裡麵挪了挪,騰出了一人位。

溫颯寒穿著白色的浴袍,那白色將他幹淨的臉襯託的愈發俊美,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,問,“什麼時候回去顧名城身邊?”

梵音愣了一下,說,“胎象穩定,臉消腫了以後回去。”

溫颯寒很反常的俯身靠近她,伸手摸著她的臉,撚了撚,“這臉什麼時候能消腫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