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姨好麼?溫颯寒放了她麼?”胡大拿摸著她的頭問。

梵音吸了吸鼻子,沉默的點頭。

胡大拿長出一口氣,提起的心這才放了下去,“阿姨沒事就好,我就怕溫颯寒出爾反爾,利用完了你,傷害你們,你和阿姨好好的就成了。”

梵音咬唇,本不想哭的,可是看見胡大拿她就忍不住,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,那種壓在心底的悲痛捲土重來,特想抱著他哭個痛快。

“哭什麼?”胡大拿拍了拍她的頭。

梵音搖頭,要是讓這家夥知道媽媽沒了,他肯定會比她更難過吧。

“得,你一哭,我也想哭,咱倆就站在大街上對著哭,看誰哭的難看咋樣。”胡大拿苦笑著說,“不把警察哭來,咱就不走了。”

梵音擦了擦臉,被他拽上車,她忍了翻江倒海的悲傷,說,“顧名城是無辜的,我要替他翻案。”

胡大拿一腳剎車踩下去,剛啟動的車子猛的一震,他愕然的說,“剛把他送進去,你再把他弄出來,這不玩呢麼!溫颯寒會允許嗎?”

梵音說,“我和……我和媽現在安全了,我不受他威脅了。”

胡大拿麵色凝重的說,“你打算怎麼做?”

梵音說,“我這裡有證明顧名城清白的證據,你託趙雅鴻的關係,幫我交給他,記住,一定要親手交,不能落到別人手中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氣,繼續說,“是我送他進去的,如果我給他這些證據,他一定不會相信,隻有旁人給他,他才會放下戒備。”

“什麼證據?”胡大拿問。

梵音麵色慘白的說,“我和溫颯寒之間的對話錄音和xing愛影片,那些對話記錄了溫颯寒算計顧名城的一切,有翔安地產,還有安插我這顆棋子的作用,足以為顧名城和陶喬洗白,所有的罪過我來背,至少能拉溫颯寒墊背!”

胡大拿看著她眼底的視死如歸,怔了許久,緩緩開口,“你把自己置於何地?如果這些東西再被曝光出去,你想過自己的下場嗎?你是一個姑娘啊,接二連三的爆出這些東西你這輩子還他媽有什麼活頭!”

“已經被曝過一次了。”梵音克製的說,“誰還在乎有沒有第二次,第三次呢,已經這樣了,還能糟糕到哪裡去。”

註定這輩子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,再也站不到太陽底下,哪裡還會有幸福的權利呢,她人生的開場方式,註定悲劇收尾。

胡大拿定定看著她很久,一字一頓,“如果進去蹲飯子,你讓阿姨怎麼……”話說到一半,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,顫聲說,“阿姨……是不是出事了。”

梵音搖頭,“沒有。”

可是她抿著唇,眼底隱忍的淚光,攥緊的拳頭極力克製的顫抖,分明是一種預設,一種悲傷置頂的克製。

胡大拿忽然憤怒的微微皺起鼻子,額角青筋暴跳,壓抑道:“溫颯寒對阿姨下手了?”

“沒有,我媽好好的。”梵音繃著臉說。

胡大拿一把揪起她的衣領把她拉近,“如果阿姨好好的,你怎麼會自尋死路!你說,是不是阿姨出事了,是不是!”

梵音的眼淚撲簌簌的掉落,她是麵無表情的,可是翻江倒海的悲傷是真的,無法隱藏,也無法克製。

胡大拿大口大口的喘息,眼淚猝不及防的掉落下來,他猩紅了眼,“你告訴我溫颯寒在哪裡,我現在就去殺了他!我陪你蹲飯子!你他媽蹲多久!我就他媽蹲多久!大不了一起吃槍子兒!也要把那孫子給宰了!”

梵音顫顫抬眸看他,惶惶然說,“大拿,先救出顧名城,再解決溫颯寒,如果現在跟溫颯寒正麵槓,顧名城就出不來了,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你知道嗎?必須先救出他,不然他很有可能遭遇不測,溫颯寒想要他的命啊,大拿,你幫我把證據給他,顧名城一定會很好的利用,我會配合他,你別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,你就說為了錢,把證據賣給他,讓趙雅鴻幫你通通關係,送你進去。”

“你聽我說。”梵音吸了口氣,強自鎮定,“證據送出去以後,你先出國,不要再攙和這件事,走的越遠越好,我賬戶裡的錢,都留給了你,你帶著家人去享福過好日子,不要再回來了,我不會有事,你相信我,我們還有見麵的那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