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越掙紮越焦慮,越焦慮越神經質,越神經質,眼淚掉的越多,她用力的掙紮最後變成了拚命的掙紮,想要掙脫他的懷抱。

顧名城越來越憤怒,壓抑低沉的氣息越來越濃烈,心底不甘心的恨意如同風暴越聚越多,這個可恨的女人,要命的女人,惡心的女人……

門外傳來劇烈的撞擊聲,還有人間歇性的對話,似乎不止一個人。

“颯寒……”梵音忽然就推開了他,轉身快步往回跑去。

還沒跑遠,便被滿身怒氣的顧名城一把扯了回來,扳住了後頸項深吻了下去,逼得梵音連連後退,後仰在了沙發上。

許是考慮到她懷著身孕,顧名城並沒有將全身的重量傾軋在她身上,吻的深,怒的真,恨得濃烈,憎惡的真切,愛的也絕望。

梵音流著淚的眼睛漸漸沉下暗沉的驚慌,雙手被顧名城一隻手按著,他佔著男權至上的優勢,輕車熟路便褪去了她睡裙下的底褲。

“顧名城!你幹什……”梵音驚駭出聲,身子劇烈顫抖起來,不等她說完,顧名城忽然強勢的吞下了她所有的話語。

梵音浮起悲切的怒意,忽然唇齒用力,死死咬住了顧名城的唇,濃烈的血腥味糾纏在唇齒間,慾望摻雜著恨意,摯愛摻雜著抗拒,抵死掙紮,抵死糾纏。

她不是賣肉的小姐,不是任他欺辱的牲畜,她是人。

顧名城的氣息冰冷而又憤怒,那麼多的不甘和恨意,愛慕和迷戀,如同這習慣了黑夜的雙眼那般,習慣了這個女人的一切,那是融進生命裡的血骨,成為身體的一部分,隨著時間的分離,別離越久越是痛不欲生。

這種病,總在夜裡發作,錐心蝕骨的滲透了五髒六腑,長夜無眠,睜著眼睛到天明。於是愈發的恨她,愈發的遷怒於她,見不得她過得好,無法忍受她會笑,憑什麼他從順位人生淪落成這副四不像的樣子,她卻搖身追求幸福,不甘心,不允許,憑什麼。

恨意伴隨著沉積的慾望勃發,直到無法抑製。

顧名城愈發的恣意妄為,如同那七年間的摧殘和踐踏。

梵音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,當連最後的防禦都做不到,梵音眼裡蔓起絲絲的恐懼,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,忽然從顧名城的手中掙脫了一隻手,慌亂的往案幾上的水果盤裡摸去,最後抓起了一把水果刀,猛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,哭著寒聲,“顧名城,你動我一下試試。”

那刀尖戳進了脖子毫釐,新鮮的血腥味散發在長夜裡,如同那些年的雷鳴之夜,血腥與撞擊,養成了致命的習慣,黑夜中的血,總讓人容易興奮,似是有毒,卻無解藥。

顧名城猛的一震,停止了所有的動作,他於黑暗中精準的捕捉到梵音視死如歸的臉,默了一瞬,似是在平息情緒的浪潮,他沉聲,“頌梵音,這就是我為什麼費盡心機把溫颯寒摁死在監獄裡的理由。”

當察覺到羞恥且不該有的情愫時,所有的行動都有了一個目的,清掃路障才能為所欲為,所以不著急,從長計議,來日方長而已。

兩人對峙間,防盜門的鎖心裡傳來啪嗒一聲,門忽然被一股大力推開,沈嘉穎和尚小苔站在門口。

似是沈嘉穎一路追隨而來,瞧見尚小苔無法進門,沈嘉穎便打電話叫來了開鎖公司,開了門,便是這樣一番活色生香的景象。

尚小苔長這麼大,哪裡見過這等香豔的畫麵,房間裡漆黑一片,走廊裡的燈光傾瀉而入,照亮了沙發上的兩人,衣衫不整,姿勢曖昧,尤其是……尤其是梵音分開的雙腿……顧名城的西裝淩亂的褪至精瘦的腰間,露出肩背上大片大片的繃帶……

尚小苔忽然捂住眼睛,尖叫了一聲,她這輩子,隻在兩個聾啞師哥的手機裡偷偷看到過黃片,還有次在殷睿的手機上偷看過一個類似的案件錄影,還被殷睿給打了一頓,但是……但是沒有看到過真人啊……

顧名城側了臉,側目看向門口的方向。

尚小苔尖叫完,又猛的捂住了噴血的鼻子,媽的,顧名城的側臉,太他媽帥了!

沈嘉穎麵色蒼白的站在原地,頭發黏濕在額頭上,胸脯一起一伏,彷彿畢生的追求,積攢的力氣,被人瞬間抽走,蒼白的,隻剩下苦澀的呼吸聲。

一直被人追著,捧著,愛著,一直以為他到底是愛她的,可是眼前這幅男歡女愛的場麵,赤裸裸的上演在她的眼前,胸腔像是被人撞開,信念和多年來養成的思維模式分崩離析,世界觀、人生觀和價值觀崩塌粉碎,這是絕對的背叛,殘忍的背叛。

因為她,還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。

他便這麼迫不及待的跟這個女人廝混。

心如臘月嚴寒,洞開了冰窟,涼颼颼的風呼嘯在心口的血窟窿上。

顧名城淡定的起身,背對著門口的方向開始有條不紊的穿衣。

沈嘉穎忽然踉蹌後退了一步,有些六神無主,最後臉上失卻了表情,蒼白而木訥的轉身,落荒而逃。

尚小苔又是捂眼睛,又捂鼻子,從手縫裡窺視顧名城的身材,於是鼻血飆的更快了,一時間忘了去扶起梵音。

直到梵音顫抖慌亂的下地,尚小苔忽然如夢初醒,趕緊擦了把鼻子,將手背往睡衣上蹭了蹭,拔腿就去攙扶梵音。

梵音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,尚小苔看了眼顧名城的側臉,見他一臉的冷淡的神情,尚小苔什麼也不敢說,拿起兩件羽絨服外套,灰溜溜的扶著梵音往外走,這明明是她家啊,尚小苔不明白為啥自己像是過街老鼠,那麼懼怕顧名城。

梵音站都站不住,她似是急於去往某個地方,不管不顧的往外走去,口中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麼。

依舊是沒有見到溫颯寒,她終於明白,或許不是溫颯寒不願意見她,而是有人不想讓他們相見,又或者,溫颯寒是真的不想見她。

她在看守所外整整坐了一夜,不厭其煩的讓獄警去通知溫颯寒,許是擔心他聽不見,於是梵音寫了很多信,讓獄警幫她帶進去。

尚小苔陪在她身邊,看著她神經質般抓著椅子的邊緣,尚小苔輕輕拂去她腦門上的汗,“徒弟……沒事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