害怕他被發現。

又害怕他不出現。

那麼矛盾複雜的心情。

梵音在電視機前站了許久,看著新聞頻道裡關於紀寒即將召開新聞發布會的預告新聞,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,飛快的跑去立櫃前,從抽屜裡翻出了理賠的資料,那是尚小苔從外麵撿回來的。

資料最後一頁的右下角,她記得有紀寒的簽字,還有一串電話號碼。

如果他是有心留下這串號碼,那麼這個號碼,一定是他的本機號碼。

梵音哆嗦著手,拿出手機,飛快的撥通那個電話號,電話接通的一瞬間,她便掛掉了,始終沒有勇氣,怕失望,怕希望,怕破滅,那麼多那麼多的害怕……

於是再撥通,再掛掉,迴圈往複了很多次,當再一次撥通那串號碼時,電話那頭的人幾乎是秒接!

在忙音響起的第一聲,那邊便接聽了電話,卻沒有發出聲音。

梵音的心髒“咚”的一聲,猛跳了一下,無法遏製的緊張讓她急忙結束通話了電話,匆匆往陽臺的方向走去,來到陽臺外,關上玻璃門。

窗外的天空上方飄過巨大的熱氣球,熱氣球上貼著她的海報照片和告白的話語,梵音擦了擦臉上熱辣辣的淚,趕緊又撥通了電話,那邊又是秒接。

響鈴的第一聲,便接了電話。

沉默,無邊無際的沉默。

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聲音,梵音卻泣不成聲了,本是不想哭的,不想落淚,想要問一問,是不是他,可是所有的話語都梗在了喉間,說不出來,無聲的哽咽,淚那麼滾燙,燙傷了小臉。

許久都沒有動靜,她看了眼顯示屏,還是顯示的通話狀態,說明對方並沒有掛電話。

有那麼一刻,她幾乎確定電話那頭的人,就是他!

隻有他,才會拿一千萬暗示她。

隻有他,才會惡作劇的欺負人。

隻有他,才會幹出滿世界告白的荒唐事。

沉默了許久,梵音終於鼓足勇氣要開口說話時,電話那頭突然傳來陌生的男聲,“哪位。”

不等梵音回複,那邊的電話兀自切斷了,再打過去,無人接聽,最後便是關機。

梵音滿腔熱血便這麼凝固在胸腔裡,她有些發怔的看著手機,不知道那邊究竟是什麼情況,為什麼突然說了一句話之後,便結束通話了呢?

可是她聽得出來,那是一個陌生的男聲。

不是他……

盡管這樣,心頭有了希冀,便有了證實的奔頭,有了想見他的念想,想要問問他,是真的回來了嗎?

坐立不安的過了兩日,詳細調查了紀寒這個人,雖然可查資料少之又少,可是看到紀梵珠寶四個字時,梵音緩緩睜大了眼睛,紀梵……紀寒……

篤定,確信,瘋狂的任性的肯定,紀寒……就是他!

越是心潮澎湃,梵音越是裝作表麵鎮定,尚小苔因為收到了殷睿的禮物,歡天喜地的折騰,天天監督梵音綁發帶,嚷嚷道:“殷睿哥哥讓我監督你綁他送給你的發帶呢!徒弟,這是我哥的一番心意,你要接受呀。”

梵音若無其事的點頭,

華妖妖瞅著殷睿送給她的玩具鐵鐐銬,便黑了臉,不敢在家抽煙,天天泡在茶館裡吞雲吐霧過完煙癮再回家。

紀梵珠寶進駐內地的新聞發布會當天,她甩掉了妖姐和尚小苔,獨自去了。

要去確認,要去見他。

她綁了殷睿送給她的精美發帶,戴了棒球帽,穿一身運動裝,捂得嚴嚴實實,躲避外界天羅地網的告白和追捧。

大街小巷都張貼著她的畫報,就連公交站臺都鋪滿了她那張素淨的臉。

梵音壓低了帽簷,叫了計程車往目的地去了。

幾乎同一時間,位於警局的殷睿便接到了訊息,他正埋頭在一堆案件卷宗裡,聽及此,眉頭緩緩皺了起來。

蔡局來他的辦公室找他,說,“你確定紀寒就是溫颯寒?”

殷睿緩緩點頭,整整追蹤了三年,那個槍殺了殷正霆的男人,他如何能輕而易舉的放過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