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陳把宋護士帶來。

宋護士嚇得戰戰兢兢。

梵音問,“為什麼要說我出事了,為什麼要把小陳從大黃身邊支走。”

宋護士帶著哭腔搖頭,急道:“頌小姐,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出事,也沒有把小陳從大黃身邊支走,是有個小護士慌慌忙忙跑過來,說你出血了,她說她有個手術要趕,讓我幫她傳話給小陳,通知小陳趕緊回去,我以為是醫院通知她轉告的,情急之下,才跑去找小陳的。”

梵音說,“哪個小護士,哪個科室,叫什麼。”

宋護士一愣,想了許久,竟然對那個護士的臉全然沒有印象,“我……我不認識……不知道哪個科室的……以為是新來的護士,或者別的科室的,就沒多想……是……是張陌生的臉孔……記不清了……”

話說到最後,聲音低了下去。

梵音繃著臉,“為什麼要找你傳話,她為什麼不自己傳話。”

宋護士無法回答這個問題,急的快哭了。

“我知道了!”小陳忽然插話,“我和小宋關係好,別人通知我回去,我一定會懷疑,因為您是我照看的病人,不可能由外人通知我您出狀況了,那些人沒有機會靠近你!但是小宋是我的好朋友,她告訴我這些,我慌神兒的情況下,沒有考慮那麼多,隻當是醫院讓她轉告的!”

梵音看著小陳,這麼說,帶走大黃的人連日益照料她的近身護士身份都調查過了?連小陳身邊的朋友都調查了?

小陳說完這些話,忽然一陣心虛,急忙低下頭。

梵音將監控檢視了一遍,確實看到了宋護士指證的那名穿著護士服的姑娘,隻是姑娘一直低著頭,看不到臉,與宋護士打了一個照麵以後,便徑直從醫院南門離開。

武警又接連來了兩撥,這件事甚至驚動了王院長,王院長慌忙趕來,“頌小姐,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協助警方找到您的愛犬。”

武警嚴正警告,催促梵音回病房,否則將強製帶她回去。

強烈的不好的預感籠罩在心頭,讓梵音心煩意亂,她趁機換掉了小陳,“留著這樣的護士在身邊,我怎麼能放心,王院長,給我換個護士吧。”

先不說小陳是一個多麼嚴謹精明的護士,就單看小陳的背景和人際關係網被人摸查清楚,就不能再留在身邊。

小陳嚇得大氣不敢出,宋護士偷偷抹著淚。

王院長說,“換換,換,是我們的護士失職,醫院方麵會與顧先生協商賠償事宜,顧先生現在聖彼得堡,等他回來,醫院立刻將後續賠償方案提上日程,彌補您的損失。”

梵音沒有言語,這個王院長一口一個顧名城,顯然將顧名城當成了金主,典型的狗腿子。

武警再一次催促。

梵音要求給蔡局打一通電話。

武警拒絕,喝聲道:“這件事已經上報上級,首京市天京區派出所接警立案,會很快給頌小姐一個交代。”

梵音不肯動,她不相信警方,不相信顧名城,不相信外人,在這些人眼中,大黃不過是一條無關緊要的狗,誰會在乎一條狗的死活!除了溫……

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了這個人,這個她抵死不願意去想念的人,可是這個念頭那麼奇異的冒了出來,赤裸裸的產生在腦海裡。

她忽然抿唇,除了溫颯寒會把她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,誰還會把大黃當成她的家人。

武警最後一次警告催促,甚至有護士防止她再一次拿胎兒威脅她們,傷及腹中胎兒,有些護士拿著繩子,隨時做好了捆綁她的準備。

梵音僵著臉,被逼回了病房,像是丟了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,她來回在緊閉的房間裡走來走去,整夜整夜睡不著,心焦的頭發大把大把的掉,有誰嚐過丟了孩子的痛苦和焦慮。

電話不能打,外人不能見,無從知曉大黃的死活。

比死還要難受的焦急。

醫院給她換了新的護士,是個四十餘歲的護士長,親自看護她。

瞧她這幅樣子,老護士不敢給她打鎮定劑,怕對孩子影響不好,所以特定使用的進口安胎藥時,略微加大了計量,試圖將梵音陷入疲倦的睡眠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