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時間,同一地點,另一輛停在醫院外的黑色SUV裡,皓哥抽著煙,範衛正在焦急地打著電話。

皓哥的車緩緩跟上了警車,不遠不近。

範衛掛了電話以後,臉色氣的鐵青。

皓哥說,“溫天景嗎?”

範衛氣的麵頰微微抽搐,說不出話。

“他沒有落井下石,算不算奇跡。”皓哥一條胳膊搭在車窗上,指間夾著一根煙,另一隻手握著方向盤,“別氣了,這不怪你,你仁至義盡了。”

話音落定,範衛老淚嘩嘩的掉了下來,厚厚的雙唇哆嗦的厲害,“那小祖宗就是不想活了,這麼多年了,性子一點都沒有變!我對不起陶夕!”

皓哥說,“該做的你都做了。”

範衛說,“那晚我就應該把他綁了!要是綁住了他,他哪裡會落到這步田地!”

“你倒是想綁他,反倒被他綁了!”皓哥輕笑一聲,“老闆決定的事情,什麼時候改變過。”

“為了一個女人!連我們都不要了嗎!”範衛怒吼,老淚縱橫,“就為了一個女人……怎麼跟陶夕當年一模一樣呢……這母子倆命怎麼這麼苦呢……”

皓哥倒是一如既往的鎮定,“行了,別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兒似得抱怨了,事情還沒壞到最差的局麵,脫了褲子就是幹,下車吧,後麵的事情,交給我。”

範衛沒有動。

皓哥說,“天曜還需要你撐著,有你在,老闆留下的東西,才不會被那些個豺狼吞了。”他拍了拍範衛的肩膀,“咱們這裡,就數你雙手最幹淨,老闆給你留足了後路,好好養老,還有那個頌梵音,後續還需你多擔待,沒有你,她搞不定集團高層那群狼。”

不提頌梵音,範衛還不惱火,一提這個名字,便怒的全身顫抖,“小祖宗居然把所持股份全給了這個女人!你說說這個女人,如今她還有什麼?!警方趁她養病這些時日,不僅盡數回收了她創辦的那些公司,還把皇後給搗毀了,這不就是利用完了就給踢開嗎!你說說這個女人還有什麼!如果不是小祖宗幫她想好了退路!她早就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!就連小祖宗給她的那些股份,她恐怕都保不住!全靠我們撐著!”

皓哥說,“老闆把頌梵音交給了你,範叔,你多擔待。”

範衛麵色煞白,“不管用什麼辦法!我都不會讓小祖宗出事!”

皓哥將車停在路麵,有三名男人上車,皓哥說,“範叔,下車吧,雙手見紅的事情不適合你,等我把頌梵音從警方手裡帶出來再說。”

範衛仍舊不肯下車。

“範叔得罪了。”兩個小夥子一左一右的將他架起,丟在了路麵。

範衛泛著激動的淚花,“連你們也要拋下我!”

皓哥瞧他這幅樣子,忽然笑了起來,一腳油門絕塵而去。

“皓哥,怎麼處理殷睿。”有人問了句。

皓哥沒言語,五個月前在烏鎮的地下室裡找到了殷睿,一直沒有動作,“先把顧蝶搞出來,拿顧蝶交換那本日記。”

深冬的首京氣溫低至零下二十多度,大雪淹沒了膝蓋,梵音外罩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,內配甜美係的裙子,長長的頭發鋪滿了肩背,小圓臉恬靜淡漠,雪光刺目,眼睛受不了,她戴了黑色的墨鏡,烈焰紅唇,依舊美麗逼人。

她對號子並不陌生,曾經隔三差五進來蹲幾天,蔡局將她帶來了羈押溫颯寒的看守所,便上樓去找朋友喝茶。

小警員帶著梵音往會見室去了,梵音走了兩步看向跟在一旁的謝婷婷說,“你不去見孫浩?”

謝婷婷搖頭,“現在見不到,說是過幾天才能見。”她握住梵音的手,“音音,謝謝你幫我撈阿浩,我家裡拖盡了關係撈人,都撈不出來,上麵壓著不放人,還是你說話管用。”

謝婷婷家境優渥,父母都是銀行係統上班的,託關係撈一個觸犯紀律的警員應該不是難事,她本能的問了句,“誰壓著。”

謝婷婷怔了一下,說,“蔡……蔡局。”她隨口說了一句,“多虧你幫阿浩說話,蔡局願意放他了。”

梵音將手從她的手中抽離,“既然他沒事了,今天見不到,改日再來見吧,早點回去。”她轉身離開。

謝婷婷說,“我……我跟你一起回去,我一個人……不敢回……”

小警員將兩人引至走廊盡頭的會見室,這是一間純白的房間,一麵隔音玻璃,將整個房間分隔了兩半,一半是梵音所處的空間,一半是罪犯所處的空間。

溫颯寒還沒有來。

本是鎮定冷靜地前來,可是在玻璃前坐定以後,梵音忽然忐忑起來,有些侷促的不安,手下意識放在了肚子上,她說,“婷婷,你在外麵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