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槍聲震耳欲聾,連消音器都未裝,震得腦殼嗡嗡作響,耳麥裡蔡局低斥的聲音傳來,夾雜著聲波磁磁的響聲,嘈雜聒噪的讓梵音大腦一片空白,她臉色慘白如冬雪。

蔡局沉穩冷寒,“把鏡頭對準溫颯寒!”

梵音似乎想起了什麼,本能的一把捂住了胸口。

蔡局低斥,“頌梵音你在幹什麼!把手拿開!”

梵音氣息有些不穩,睫毛微顫的看著溫颯寒,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動作,意誌力搖擺不定的剎那,她緩緩放下了手,那一瞬間,彷彿將整顆心髒赤裸裸的袒露敵人的眼前,那一槍彷彿也打穿了她的心,讓靈魂動蕩難安,整個人都是戰慄的。

這樣不要命的行為。

她曉得溫颯寒做事不計後果,也一直想方設法的抓到他犯罪的證據,此刻,這確鑿證據正赤裸裸的暴露在警方的眼前,警方下一秒就能衝進來將溫颯寒撂倒在地丟進監獄裡,數罪並罰,定能死刑立即執行。

盼著這一天那麼久了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氣,不斷的深呼吸,讓自己那顆被槍聲動蕩的心,漸漸沉下去。

溫颯寒說,“我和我媳婦兒合謀幹掉的人,算不算我媳婦兒的功勞?”

鍾奎吸了口煙,笑著說,“我聽說過夫唱婦隨,沒見過婦唱夫隨,溫總的寵妻狂魔外號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他又抽了兩口煙,穩了片刻,大笑,“歡迎頌小姐加入。”

梵音麵無血色的臉上揚起不露痕跡的微笑,起身與鍾奎握了手,隨後她叫了妖姐進來,具體操作事宜,皆由妖姐深入跟進。

妖姐進來時看到梵音臉上噴濺的血以及血泊裡的男人時,臉輕輕扭曲了一下,很快便調整好了狀態,如魚得水,遊刃有餘。

走出開塞已近晚九點,她走的很匆忙,似是急於趕去某個地方,快步穿過公路,正要上車。

身子猛地被人扯了一下,溫颯寒不知何時跟著她走了出來,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扯了回來,慍怒的盯著她。

梵音說,“溫總還有事麼?”

溫颯寒欲言又止,盯她半晌,一點點擦去她臉上的血。

梵音用力推開他。

溫颯寒強行將她桎梏在懷裡。

她再次掙紮開啟他的手。

溫颯寒強勢的板住了她的臉,直到將她臉上的血跡擦的幹幹淨淨,方才寒聲,“要一起下地獄麼。”

他星辰般浩瀚的眼睛那麼明亮,明亮到深深刺激到了梵音。

梵音拚命掙紮,一句話也不說,也不看他。

“頌梵音。”他聲音低沉的喚她,“乖乖的不要動,等我達成夙願,我會讓你得償所願。”

梵音的淚一下子湧了出來,她用力推開他,惡狠狠的瞪著他,猛地轉身離開。

車子很快的駛了出去,梵音擦了擦臉,以最快的速度給蔡局打了一通電話,“丟屍地點查到沒,那個臥底找到沒?人怎麼樣?”

蔡局說,“找到了,棄屍途中被查酒駕的交警攔截發現,緊急送往醫院,雖然以最快的時間查抄了運屍車,索性人還有口氣,但情況不容樂觀。”

梵音說,“務必,一定,要救活他。”

蔡局說,“小頌,你這次的行動不利落,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,接近鍾奎這樣的人,以後會遇到很多這樣的情況,你不能中了敵人的招數,見一個殺一個?見十個殺十個?這種事情自有解決的辦法,你還是太年輕。”

梵音猛地結束通話了電話,將胸口的監控裝置扯了出來,這幫孫子,說話永遠這麼冠冕堂皇,剛剛那種情況下,她還能有什麼選擇!

梵音繃著臉又跟妖姐打了一通電話,“派人去醫院盯著,將伍七的情況及時反饋給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