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音狠厲的說,“張開!”

大黃依舊死命的咬著滴血的牙,整張狼臉都兇狠的皺了起來,兇光大放。

梵音全無懼意,她忽然翻身而起,抱住大黃的頭,狠狠掰它的嘴,又是一聲大喝,“把嘴張開!”

似乎梵音強勢的兇氣蓋過了狼,大黃有一瞬間的瑟縮,牙關鬆了一瞬,梵音趁機猛的掰開了它的嘴,將手伸進了它的口中,將那根哢在牙縫裡的鋼絲硬生生的拔了出來。

大黃痛的低吼,欲咬卻沒咬,牙關顫抖的厲害,似是極力壓抑著獸性,直等到梵音把鋼絲拔出來之後,他才甩著頭,用力撞在了鐵門上,再一次擺著頭,喘著粗氣。

整個過程,把飼養員看出了一身冷汗,嚇得雙腿發軟。

梵音手上滿是血,卻不是她的血,她坐在地上,冷冷看著大黃。

大黃瘋夠了,低吼著一步步來到梵音麵前。

梵音說,“想回去嗎?”

大黃刨著地,吼聲變成了嗚鳴。

梵音眉眼很冷,“不準再去找他。”

大黃悲鳴。

梵音冷冷的說,“你的主人隻有我一個,他不再是你的主人,以後如果遇見了,不準靠近他!也不準去打擾他的生活。”

大黃喘息著趴在地上。

梵音說,“你不答應,我就繼續把你關在這裡!知錯了嗎?”

大黃發出了小奶狗般委屈的叮嚀,像是終於妥協了,他將頭輕輕放在梵音的懷裡,將她胳膊上的血舔幹淨,那柔軟溫暖的舌頭那麼輕,滾燙滾燙的透過冰冷的面板舔進了心裡,舔幹淨了她的手,大黃又去舔她的臉,似乎發現了她臉上塗抹著藥膏,大黃歪了一下頭,拿鼻子蹭了蹭她的下巴。

就這一個體貼溫暖的動作,梵音眼眶忽然一熱,眼淚撲簌簌的掉,全然是沒有防備的,不覺得難過,也沒什麼值得悲傷的,淡漠的神情,可是眼淚掉的那麼洶湧。

大黃舔她的眼睛,梵音笑著按住了他的頭,“別鬧。”

她重新戴上口罩,壓低帽簷牽著大黃往外走去,給大黃拿了藥,做了體檢,牽回了家,還給它買了一個闊氣的小房子起初放在陽臺上,但是一有動靜,他就特別驚覺的吼,驚擾鄰居休息,最後沒辦法了,她把大黃的小屋挪到了她的床底下,隻要大黃半夜吼,她就拍拍木床,大黃頓時乖巧下去。

一切看似沒什麼改變,但梵音還是發現了大黃的異常,它越來越焦躁,經常咬壞家裡的傢俱,哪怕待在梵音身邊,大黃也不安生,似是想跟她說些什麼,但是又無法傳達,它便暴躁的撕咬家裡一切堅硬的東西,甚至連陽臺上的鐵欄杆都給咬壞了。

梵音隻當它到了發情的季節,帶著它遛彎兒的時候,也會幫它物色一下週圍的母狗,許是梵音在名流圈兒的女人裡有一定的知名度,知道她討男人喜歡,所以那些名流經常會關注她的衣食住行,當做流行的風向標,見她開始養狗,據說因為一隻狗,還讓兩大集團總裁發生了衝突,於是那些日子,首京的名流圈兒裡都開始流行養巨型犬。

梵音經常遛彎兒的時候,會遇到一些仕途爺的太太們牽著不同品種的大型犬,取名那叫一個高雅,那叫一個有學問,那叫一個價格上的攀比,什麼丹尼爾,什麼安潔尼,什麼angel全是英文的,聽說梵音家的寵物叫大黃,一溜兒太太難以置信的表情,大概仕途爺的太太們都想結交梵音,迎合梵音的喜好,打的一手軟社交的牌,於是那一圈兒的太太們給自己的德牧、白熊、卡斯羅、法老王、多伯曼等一眾名犬,趕緊改了名字,吐味兒十足,換成了什麼狗剩子、二丫、毛蛋兒、尿罐兒、大黑。

土腥氣撲麵而來,如同玩一個梗,一時間竟成了小圈子裡的時尚標誌。

梵音也樂的給大黃對一門親事。

不知是大黃刻意的引導,還是一切隻是巧合,牽著大黃等紅燈的時候,偶遇顧名城的車停在十字路口,他也在等紅燈。

梵音立刻閃身立在紅綠燈的指示牌後,等他的車過了,她才穿過馬路。

晚上牽著大黃去夏達廣場,大黃在前麵走,她雙手插在口袋裡散步,跟著大黃轉個彎兒,就能看到顧名城和沈嘉穎從噴泉處走過。

沈嘉穎永遠都是爽朗的樣子。

大黃似乎聽得懂梵音的話,隻是遠遠的觀望顧名城,卻不上前,每次看到顧名城,大黃既乖巧又焦躁,咬著梵音的褲腿,想要跟她說些什麼。

梵音不懂,大黃如今有七歲了,相當於人的中老年階段,狼的壽命隻有12到16年左右,也就是說現在的大黃已經非常通人性了,梵音隻當大黃的異常是因為想念顧名城,卻不敢靠近他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