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音狀若無意的問了句,“正霆大叔是什麼身份?”

尚小苔搓了搓手指,“不知道啊,我被黑心肝兒的老媽丟在道觀的時候,他就在那裡了啊,那時候我才一歲多,算是他把我拉扯大的。”

梵音不再問了,很顯然,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,需要避世的人都是身份非常牛逼的人,殷正霆一定擁有過腥風血雨的過去,不然他不會為了保護殷睿而把父子關係撇的那麼幹淨,看看他那張滿是刀疤到扭曲的臉,便知是怎樣刀光劍影的曾經。

“你手機又打不通嗎?殷睿哥哥電話打我這裡了。”尚小苔葛優躺在沙發上,大咧咧的按了擴音。

殷睿單刀直入,“電話給我家寶兒。”

尚小苔肉麻的撇了撇嘴,把電話丟給梵音。

梵音接過電話往衛生間走去。

殷睿說,“這次今宵慈善之夜,將評選出全國年度經濟人物,是所有企業在國內樹立品牌和聲望的時候,你要好好表現,力求將所有人的吸引力聚集在你的身上,讓你的企業在國內佔據一席之地,一旦在那些企業家麵前留下印象,就意味著你的生意成功了一半。”

尚小苔大咧咧的聲音傳來,“就憑頌梵音這三個字,不需要刻意做什麼,她也是那晚的焦點人物吧。”

殷睿繼續說,“你的名頭越響,企業所享用的社會資源就越多,我查了一下這次邀請的企業中,除了溫颯寒是主嘉賓,其次是我爸,再其次是一家名叫萬隆嘉世的外資企業,這三家是今年慈善金額投入最多的,剩下的企業依次往下排大大小小達上百家。”

“萬隆嘉世?”梵音蹙了蹙眉,“這個名字沒聽過。”

殷睿說,“十二年前國外註冊的中外合資公司,經營不善,一直屬於半死不活的狀態,前不久忽然上市,三個月前向我國貧困山區一次性捐助了一個多億,成功躋身慈善之夜名流邀請名單中,名震四方,在國內商界迅速竄紅,基本都聽過這個名號,慈善做的猛,國家就有政策傾斜,萬隆嘉世的藥品擠掉了同型別藥品,搶佔了市場份額,最近被國內各大醫院引進,發展勢頭很足。”

梵音下意識握緊了手機,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念頭,萬隆嘉世……萬隆嘉世……會不會是他……

“是不是想到了什麼?”殷睿問。

梵音說,“溫颯寒要對顧名城趕盡殺絕,顧名城才是真正的冤假錯案,你們警方必須要保護他,如果他出了什麼岔子,我拒絕再與你們合作!”

殷睿笑說,“如果萬隆嘉世後麵的操盤手是顧名城,他一定會藉此機會,聚焦在國內商界名流的眼前,東山再起,畢竟這是最好的回歸機會他不會錯過,溫颯寒若是趁這個時機下手,我們警方也不是吃幹飯的啊,你放心。”

梵音應了聲,結束通話了電話,古人說佳期不可再,風雨杳如年,這是形容度日如年般的難熬時光,梵音有深切的體會,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與顧名城有任何糾纏,那七年如刀割的顧名城體無完膚的同時,也割的她遍體鱗傷,她該是回歸自己的生活將他交還給沈嘉穎,從此長江頭尾,再無糾纏。

可牽掛到底是有的,深入骨髓融入血脈,牽掛他過的好不好,犯病的時候身邊有無人照料,衣食起居有沒有伺候周到,他口味極淡,飯菜是否可口,家裡的尖尖角角有沒有磨平包裹柔軟。

大黃呢?有沒有乖乖充當導盲犬陪伴在他身邊。

雖然身心疲憊,再不想糾纏。

可這些牽掛是致命的習慣和虧欠。

今宵慈善之夜是國家性質的大型公益類活動,全國媒體聚焦評選國內最具權威性的年度經濟人物,入選的企業名家,既是身份地位的象徵,也是商業圈泰山北鬥的證明。

殷正霆原計劃是要出席的,可是身體忽然不舒服,便讓梵音以殷正霆的委託人身份出席。

宴會在維曼紐頓舉行,全國商界大佬,名流大咖雲集,梵音特意跟主辦方交代將她的名字排在最後,有些事情耽誤了時間,會去晚一點。

她今日在衣著上花了心思,穿大紅色抹胸長袍,露出優美的裸背,烈焰紅唇,半白的頭發被她染成了全白,高高挽起,戴上高鑽銀冠挽住發髻,優美的天鵝頸,遠遠看去,像極了奧黛麗赫本的優雅從容氣質。

尤其是她全白的頭發,與刺眼的大紅色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如雪山之巔的一抹罌粟花,美的窒息,卻有毒。

尚小苔看痴了,“常言道,士為知己者死,女為悅己者容,徒弟,你打扮的這麼美,是給誰看的呀。”

梵音麵色淡淡的挑了一對鑽石耳墜,“他看不到。”

尚小苔無法理解的晃悠著腦袋,眼睛黏在了梵音臉上。

梵音在鏡子前收拾好自己,笑說,“你這是什麼表情,別看了,一會兒要出門了,過來我幫你收拾一下。”

尚小苔顛顛兒的跑過來,端端正正的坐在鏡子前,任由梵音幫她上妝梳發,她指腹很溫柔,穿梭在發間,像是母親溫柔的手,讓尚小苔昏昏欲睡。

尚小苔強撐著打架的眼皮,時不時的瞟向梵音,“徒弟,你是不是戴了美瞳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