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瓊突然抬手,聲音繃得像弦,她手電光柱刺破黑暗,照出一片虛無:"從現在起,跟緊我的腳印,這裡被人動了手腳,你們看到的平地可能是懸崖。”

“怎麼會這樣?”

隊伍頓時騷動起來。

林澗皺眉:“昨天我們進來時沒有。”

“郝傑怕是意外逃脫的。”付瓊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鞭柄,皮革上已沁出汗漬,“現在他們應該加強了戒備。”

阿瑤的視角里,那裡一片灰白。

她明白過來,抓到郝傑是有運氣的成分在。

接下來,眾人步步緊跟付瓊,下意識的總要先小心探腳過去,試探試探,生怕一腳踏空。

走了約莫十幾分鍾,好像是有情況,付瓊停下腳步,手電光照向前方。

當那堵黑霧凝成的牆突然出現時,眾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,二郎神緊貼著林澗的褲腿,發出低低的嗚咽聲,尾巴不安地擺動著。

付家秘術開出的路等同於隱形的,無色無味,是淡淡的灰白色。

付瓊站在岔路口,罕見的遲疑了,兩條灰白小徑在黑霧中詭異地對稱延伸,她咬住下唇,軟鞭在手中微微變形。

兩條灰白的路,在阿瑤視角里清晰可見。

“右邊。”阿瑤突然出聲。

她鼻翼輕顫,眯著眼睛斬金截鐵地說:“腐肉味裡混著泥腥氣,絕對錯不了!”

就在付瓊準備邁步向前時,二郎神驟然發出幾聲急促的犬吠。

林澗將手電光打過去,迅速蹲下身去檢視,二郎神嘴裡叼著一個鏽跡斑斑的手電筒,金屬的外殼上滿是泥汙,開關處似乎還有血跡。

“不是我們的裝備。”

林澗擰著眉,語氣篤定,他在部隊多年,對裝備一類的東西再熟悉不過。

齊福趕忙湊過來,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八度:“我和阿瑤買的是黑色防水款,這個款式也不是我們的。”

阿瑤已經對這些見怪不怪了。

她神色平靜,抽出腰間的短刀,渾身透出一股冷冽的殺氣:“三具屍體可不會自己跑到這深山老林,就算是湘西趕屍,也得有個趕屍人在前面帶路才行。”

眾人面面相覷,這才意識到,一直以來注意力都放在尋屍上,卻忽略了屍體需要活人搬運的這個關鍵點。

一瞬間,空氣彷彿凝結。

付瓊當機立斷,立即發號施令:“其餘六門人在外圍戒嚴,等訊號隨時接應。”

齊福不安的虛晃了幾下手電筒,強光在濃重的黑霧中顯得格外微弱,四周除了風聲,一片死寂。

他扯了扯汗溼的領口,喉結上下滾動著,為了給自己壯膽,乾脆講起故事來。

“說起來,這雲嶺在唐朝以後就被稱為‘不入之地’……”

“按照山海經推測,雲嶺算是崑崙山脈的支脈,自古以來是中原腹地的龍脈。”

“唐末之後,一般老百姓是不會探山的,聽說安史之亂的時候,長安被叛軍長期圍困,糧食極度匱乏,發生了“人相食”事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