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門推開,兩名年輕女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。

當先領頭的女人長相併不出眾,但穿著打扮倒是頗為大方得體,長髮盤頭,一身墨綠色的旗袍,沒有其他多餘的華貴飾品點綴,手中捧著一份兩尺見方,類似畫冊的東西。

跟在她身後的侍女則端著一部帶有旋轉撥號盤的座機,略顯特別的座機上並沒有連結電話線,不知道是用何種方式來通話。

沈戎的目光在看向那名穿旗袍、捧畫冊的女人之時,眼底閃過一絲異樣。

他沒有從對方身上感覺到氣數的波動。

換句話說,對方也是一名有壓勝物的命途中人。

這種宛如同類相吸的感覺,是在沈戎的命價在提升之後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種本能。

不過也僅僅只能分辨對方是否上道,並不能準確判斷對方走的是哪條命途,身上的氣數和命數又有多少。

葉炳歡教自己的那招‘屠眸’技法倒是可以看個大概,但自己此行是來看貨的,又不是來殺人,開‘屠眸’顯然不合適。

“你們用不著站著,自己找個地方坐吧。”

沈戎隨口招呼了一聲,卻見那名女子抿嘴一笑,兩膝微曲,低眉頷首,對著自己行了個萬福禮。

“奴家春曲館主事那敏,見過先生。敢問先生,您是頭一回來春曲館看貨嗎?”

沈戎眉頭微皺,不解問道:“是不是頭一次來,這有什麼問題?”

“當然沒問題,不過您要是生客的話,有些規矩需要向先生您提前說明,以免在看貨的過程中引起不必要的誤會。”

“你們這兒的規矩還真多啊。”沈戎不滿的冷哼一聲,“說吧。”

“謝先生體諒。”

名為那敏的女子復行一禮,這才向抬手指向那部電話機,向沈戎介紹道:“我們春曲館所有的貨品,都不是採用定價售賣,而是採取議價的方式,價高者得。每次報價沒有最低限制,但每一位買家最多隻能出價三次。”

“當然,如果某件貨品著實得您喜歡,勢在必得,卻不慎在最後一次報價中報低了價格,就可以透過這部電話與競爭對手直接對話溝通,我們以最終買家的最後報價為準。”

那敏笑著補充道:“這麼做也是為了避免大家惡意競價,最終傷了和氣。”

話說的好聽,可在沈戎看來,春曲館設立的這些個規矩,說白了就是為了推卸責任。

一旦競價雙方為某件貨品爭出了火氣,春曲館便可以讓他們自己去正面交涉。不管最後談的結果如何,都不會把怒氣發洩到他們的頭上。

“春曲館之所以定下這些規矩,實屬無奈之舉。畢竟這裡是東北道,來往的客人大多都是地道命途的仙家和弟子,春曲館人微言輕,誰也得罪不起,只能儘可能減少矛盾發生,還望先生您能夠理解。”

那敏察覺到了沈戎眼神中流露的不屑,眸中頓時泛起了愁怨,委屈悄然爬上了眉間。

沈戎這才突然發現,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五官平平,但骨子裡卻隨時隨刻往外散發著一股獨特的魅力,一顰一笑中,柔情渾然天成,下意識令人心生憐惜。

“對方這是什麼職業,難不成是高段位的窯姐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