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聽都聽完了,現在說沒價值?

無恥,真他孃的無恥!

韓盧升心頭恨極,可表面上還是隻能跟著點頭:“是我考慮不周,這些大人物想幹什麼,確實跟咱們沒太大關係。不過我知道件事兒,跟長官你切身相關。”

沈戎揚了揚槍口,韓盧升立馬會意,說道:“沈長官你最近最好小心提防著黃震。您從他手裡搶走了滿倉裡,以他的脾氣,絕不可能善罷甘休。現在沒動靜,只是礙於滿爺的命令,暫時不好發作罷了,遲早都會來找您的晦氣。”

韓盧升跟著補充了一句:“黃家的人,一貫是睚眥必報。”

兩件事加上一錢氣數,這一趟收穫也算不錯。

“今天就先這樣吧,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籌錢。如果到期你還沒有去春曲館清賬,那我會再來找你。”

沈戎收槍入懷,朝著韓盧升丟下一句話後,便起身離開。

“明白,明白。”

韓盧升連忙跟著起身,對著沈戎的背影千恩萬謝。

等沈戎的身影消失在酸菜巷子東側,這頭混跡五仙鎮多年的老狗方才緩緩斂起臉上的笑容。

橫遭一場禍事的韓盧升並沒有用手邊的東西來宣洩心頭的怒火,而是慢條斯理的坐回到那根小板凳中,親自動手,將腳上的皮鞋擦得乾乾淨淨,然後拿著那把油紙傘,朝著巷子另一頭走去。

日頭沉盡,月色未滿。

滿倉裡並沒有路燈一說,四下黑漆漆一片。

韓盧升腳步沉穩,在錯綜複雜的巷道中彷彿沒有目的地般漫步。

每到一處分岔路口,他總要駐足許久。那頭犬家仙則趴在他的肩頭,鼻頭抽動,分辨著空氣中可能存在的異常味道。

如此反覆多次之後,韓盧升終於確定自己身後沒有尾巴跟著,步履加快,走向一處位於斷頭巷中的老舊四合院。

厚雪壓著屋簷,紅漆斑駁的大門兩側貼著一副同樣褪色嚴重的對聯,但其上的字跡依舊清晰可見。

“千年修煉不脫皮毛本相,一點精誠全憑肝膽真心。”

韓盧升人頭和狗頭一同抬起,看向橫批。

四個字,拜狐昇仙。

毫無疑問,這是一家拜了胡家仙為保家仙的人戶。

按理來說,以韓盧升的身份,應當對這裡敬而遠之,可他今天卻主動上前,敲響了房門。

吱呀...

大門洞開,一個聲音幽幽傳出。

“有人上鉤了?”

“那是當然,否則我怎麼敢上門討賞?”

此刻韓盧升的臉上哪裡還有半分被沈戎追債之時的悽慘模樣,喜笑顏開,大步進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