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虎的家和沈戎就在同一樓層的兩對角。

房屋的面積雖然都一樣,最初設計的都是一居室,但許虎家卻用木板隔出了左右兩個房間,因此顯得更加狹窄。

沈戎剛一進門,就看見許虎的老孃站在角落裡唉聲嘆氣,不過才五十多歲的年紀,可已經是滿頭白髮,蒼老難言。

“小戎,你來啦。”

“大姨,許虎剛才在我家的時候還好好的,怎麼突然就受傷了?”

老人家滿臉愁苦,搖頭不語,只是不斷用衣袖擦拭著眼角。

在沈戎的印象中,許大娘是個逆來順受的怯懦性子,見狀也不知道問不出什麼,索性直接走向位於左側的房間。

房門半開著,空氣中充斥著中藥特有的苦澀和一股縈繞不散的血腥味。

許虎半倚在床頭,渾身上下除了臉以外,凡是露出被子外的地方都被纏上了繃帶,好不悽慘。

“你這到底是怎麼弄的?”

見許虎竟傷的這麼重,沈戎不由一驚。

許虎笑容苦澀道:“運氣太背,差點被一個虎了吧唧的愣頭青給插了。”

“我記得你在所裡乾的是後勤啊,怎麼會突然跑去出現場?”

沈戎有些疑惑,他記憶中的許虎可是一個趨利避害的好手,對城防所內的抓捕行動向來都是能躲就躲,從不參與,更不可能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模樣。

“嗐,也是倒黴。我剛從你那出來,就接到所裡的緊急通知。說是城外有緊急情況,人手不夠,讓我去幫馬隊長他們打打下手。我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...”

許虎話未說完,站在門外的許燕便滿腹委屈喊道:“啥打下手啊,那些人就是在故意在找哥你的麻煩!”

“小丫頭知道個啥?別在這兒胡說八道,把門關上!”

許虎這一聲呵斥頓時牽動了一身傷勢,臉色慘白,咳嗽個不停。

“哥,你別生氣,我不亂說話就是了。”

等到許燕抽噎著把門帶上,許虎這才稍稍喘平了氣息,繼續對沈戎說道:“我這麼晚讓燕兒把你找來,就是想跟你說,這幾天整個東北道五環都有些不太平,你最好想辦法裝病多躲一段時間,免得被人推出去當炮灰給賣了。”

許虎受傷這件事似乎另有隱情,不過正主自己不願意說,沈戎也就沒有追問,而是順著許虎的話茬問道:“到底出什麼事了?”

“是太平教的人來了。”

許虎虛弱道:“說起來,這事也奇怪。所裡才剛剛定完案,這些瘋子回頭就摸到了咱們五仙鎮外,說咱們誣陷栽贓他們,他們要用性命為教派正名,在郊外打砸燒搶,鬧得烏煙瘴氣。”

沈戎聞言,心頭不禁‘咯噔’一聲。

香火鎮的反擊居然來的這麼快?

還是說,這又是一出自導自演的戲碼?

沈戎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到底是哪種情況。

但有一點毋庸置疑,趙灰三兒的死正在發揮她應有的作用。

而且速度,遠比沈戎想象的要快。

沈戎定了定神,問道:“你不久前剛才還在叮囑我躲著點,怎麼自己還悶著頭撞上去了?”

“出任務的時候也沒人告訴我是去抓捕這些太平教徒啊,我要是早知道他們是去幹什麼,哪怕是自斷一條腿,也肯定不會幫他們這個忙。”許虎心態倒是不錯,笑容勉強道:“不過這樣也好,這下我就能名正言順躲過這場風波了。”

“人沒事就好。”沈戎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,問道:“那你這兒,還有其他什麼事要我幫忙嗎?”

“沒了,就是提醒你多加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