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弟,聽你這話裡話外的意思,該不會真把我當犯人來審吧?我可是拿你當膠己人啊,你這麼做可就有點太傷我的心了。”

插在桌上的剔骨尖刀輕輕顫動,微弱的刀鳴聲讓沈戎心絃驟然緊繃。

沈戎沉聲喝道:“你別忘了,剛才是我幫你殺了趙灰三兒,你還欠我一個人情。”

“你幫我?難道不該是我幫了你?”葉炳歡語氣愕然。

“現在整個五仙鎮裡到處都是搜捕你的人,我幫你已經擔了天大的風險,這條命到底能不能活,還是個未知數。”沈戎語氣冷硬:“難道我不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楚?”

“那婆娘的嘴上還真他娘沒個把門的,什麼話都往外說,死了也不消停。”

葉炳歡雖然不是北國人,但東北道的話一樣說的流暢,無奈一嘆道:“兄弟,真不是我不告訴你,是我真不知道啊。我就是個拿錢辦事兒的小嘍囉,其他的一概不問,也沒人會告訴我。”

“口口聲聲喊著兄弟,可你卻半點沒拿我當兄弟啊。”

沈戎冷冷一笑:“我要是沒猜錯的話,你偽裝成太平教徒來殺趙灰三兒,目的是為了把她的死嫁禍給正東道的香火鎮,這才是你真正要賺的花紅,對吧?”

沈戎的這番話並不是無憑無據的臆測,而是從一眾蛛絲馬跡中推敲出的結論。

刀中人聞言陷入了沉默,遲遲不願開口。

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,一會滿叔會親自來問你。不過到時候你就算說的都是實話,恐怕也沒什麼好下場。”

沈戎語氣平淡道:“其中利弊,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。”

“兄弟....”

插在桌上的剔骨尖刀如被一隻無形之手握住,緩緩扭動,將桌面崩開一條條裂縫。

“有些事你就不該打聽,問多了只是自找麻煩。”

刃口對準沈戎,如一雙犀利的眼眸直視而來,隨後傳出一聲帶著揶揄意味的笑聲。

“而且...你是不是真能管紅滿西叫叔,他又認不認你這個侄兒,還要兩說,對吧?”

此話一出,屋內的氣氛驟然一緊。

沈戎目如平湖,臉上看不出半點被拆穿的窘迫。

“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,我看也不一定就是被趙灰三兒害的吧。狡兔死,走狗烹,買兇殺人,事後再殺兇滅口,這種事情可不新鮮。”

一個靠殺人賺錢的殺手,接單前不可能不衡量自己得手的機率。

換句話說,葉炳歡敢賺這份花紅,自然有成功的把握。

可對方此時的模樣,明顯也是僥倖撿回一條命,而且連逃命的能力都喪失了,所以才會躲在那處宅子裡。

但是沈戎在和趙灰三兒交手之時,完全是憑藉葉炳歡的幫忙才能殺死對方。過程看似兇險,實則牢牢佔據著上風。

所以沈戎不認為是趙灰三兒把葉炳歡逼入了以刀藏魂的絕境。

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之前我在清掃趙灰三堂口的時候,闖進來的那個小巡警就是你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