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著手中長槍揮了揮,讓張坤上了馬車,與陳順兩人一人一騎,押管多過護送的意思,沿著緩坡,徑直下山。

……

下了山,並沒有進城。

而是直接去了徐州城南門外。

這裡正有大隊車馬集結,遠遠的望去,連綿數里。

陳忠、陳順二人前去晉見交令,張坤離遠看著,就見到一個五縷長鬚的老者威嚴站在那裡,揮了揮手,讓他們儘快啟程。

從頭至尾,沒看過自己這邊一眼。

這是原身的生父陳漢瑜。

怪不得蓮花開口大罵老王八,著實不講情義。

而另一位氣度不凡的三十多歲男子,面上帶著溫潤笑容,時不時的看過來,還揮手打了個招呼。

這應該就是陳元龍,看上去就是俊傑。

他騎在白馬之上,笑了笑,不再看這邊,轉身就與一個身形雄壯魁梧,約有兩米二三的高大漢子說話。

那漢子騎在一匹火紅巨馬之上,手裡捏著方天畫戟,威風八面,意氣昂揚。

想來已是告別過了。

幾駕豪奢馬車之內,傳出嚶嚶輕啼之音……

大隊開始啟程。

“似乎,我這裡就是湊數的啊,不對,有人看管著,數十家兵日夜守著,陳元龍這份誠意,真是很足。”

“是啊,這誠意很足,拿自己家人作筏……他在呂布身前很得信任,我呸,懶得看他假模假式……薄情而寡義,偏生能搏得如此大名,這世道真是好笑了。”

蓮花是個眼裡揉不進砂子的女人。

想到什麼就說什麼。

也不顧四周兵將怒目而視。

只是緊緊跟在張坤身後,手中緊握雙刀,生怕出了什麼變故。

“不用這麼緊張,我是去享福的呢。”

張坤輕笑著,心裡卻是久違的升起絲絲感動來。

有句話怎麼說來著?

白首如新,傾蓋如故。

這花四娘幾人,真是沒得說,就這般情況下,明擺著自己是去當人質的了,還跟著自己不跑。

隨時準備殺出一條血路……

尤其是蓮花。

對自家親弟弟,可能也不過如此了。

這就是古時候的忠義麼?

有時候,覺得這個時代的人會十分狡詐,有時候,他又覺得這個時代的人特別耿直。

只能說,花與花相似,人與人不同。

“讓開,讓開,不要衝撞了溫侯家卷……”

四周傳來一陣暴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