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,水......”

池滄平迷迷湖湖地醒來,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的木屋裡,他努力睜開眼,面前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。

那女子看到他醒了,便款款起身:“公子這是渴了,還請稍等。”

池滄平嗓子有些堵,沒能說出什麼話來,只是看著那女子離開了木屋,隱約還能聽到外邊傳來她的聲音:“紅衣姐姐,那個人醒來了。”

沒過多久,那女子就端著一杯水走進了木屋,身後還跟著另一位素衣女子,儘管一身素雅的打扮,卻難掩其美貌,讓神思昏沉的池滄平眼前一亮。

池滄平接過了水,道了聲謝,小口地喝下之後,腦子似乎清醒了一些,他撐著床榻坐了起來,對面前的兩位女子道:“多謝二位救命之恩,不知姑娘如何稱呼?”

那端水的女子退到一旁,另一位美貌的女子上前來問道:“小女子紅衣,這是家妹淺汐,我等是在河邊救起的公子,不知公子可還記得是遭遇了何事,才流落到此?”

“我......”

聽著紅衣的話,池滄平神思一晃,那屍山血海的記憶頓時湧了上來。

那真的是極其慘烈的一戰,池滄平只記得自己瘋一樣地朝著武當派的隊伍跑去,以求保下一條性命,身後追來的玄天教之人宛如浪潮一般,一波接著一波。

武當派的弟子遭遇突襲,隊伍沒來得及展開,被對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,好在武當七子及時出手穩住了局面,但是被對方用以命換命的打法生生拖住了腳步,以至於幽雲法王殺到,雙方終於是爆發了大戰。

池滄平想起自己被父親池一鳴狠狠一巴掌扇倒在地,之後就渾渾噩噩地在戰場裡苟延殘喘,藉著同門師兄弟倒下的屍體作為掩護,一點點向外爬。

可惜最終還是被大舉壓上的玄天教眾發現,池滄平被這群人追到了河邊,一番纏鬥之後,他受了傷,眼見大勢已去,立刻選擇了跳河逃生,好在水流湍急,對方就也沒繼續追。

思緒回到現在,池滄平臉色蒼白地說道:“我,我是商戶之家,不幸路遇匪徒,被他們丟進了河裡,多虧了姑娘將我救起,這恩情在下必定牢記於心。”

紅衣只是笑了笑道:“公子言重了,我等也不過是順手而為,好在公子傷得並不重,多是皮外傷,只要稍作休養便可痊癒。”

“是,是嗎......”

池滄平勉強扯了扯嘴角,既然傷得不重,他這便要起身看看,紅衣見他並無大礙,也就沒有攔著他。

池滄平走出了屋外,發現自己身在一處村子裡,背靠一座大山,放眼望去,雞犬相聞,炊煙鳥鳥,田徑縱橫交錯,隱約可以聽到孩童玩鬧的聲音,這村子的規模不大,村民的人數也並不多,看起來是個偏僻的地方。

他回身向紅衣問道:“紅衣姑娘,不知此處是何地?”

紅衣答道:“這裡是清霧村,聽公子口音應是從中原之地來的,此去以南二百里便是遼陽城,那是北地大城,公子若想回中原,可從那返程。”

“多謝姑娘。”池滄平連忙道謝。

紅衣笑著道:“公子客氣了,此番遭逢大難,公子若不著急,可以村中暫歇幾日,先養好身子再回去也不遲,若有什麼需要小女子幫忙的,儘管開口便是。”

對此,池滄平自然是再三道謝,他謝辭了紅衣讓妹妹照顧他的建議,獨自一人來到了村子一處高地上,望著遠方微微出神,他如今想要回武當也不是不可能了,想著將來該何去何從,一時間陷入了迷茫之中。

後邊,看著那池滄平走遠了,淺汐低聲朝著紅衣問道:“姐姐,我們救下他已是大恩,何必還要對他如此照顧。”

紅衣看著妹妹,無奈地解釋道:“救人救到底,那公子衣著不凡,想必也是家世也是非富即貴,雖說如今我們不必在京中仰人鼻息過活,但多結一份善緣總是好的。”

聽到紅衣說起了京中之事,淺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,紅衣見了自然是連忙道:“是我不好,偏要提起那些事,總之,這幾日勞煩你多照顧他些,若是他想要離去,也不妨借一些盤纏與他,左右我們也不缺這點錢財。”

“紅衣姐姐,我知道了。”淺汐乖巧地說道。

紅衣滿意地點了點頭:“宮主大人那還有事情要交代我,這就交給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