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,怎麼了?”小姑娘茫然地轉過頭來,不明就裡。

“走吧。”時九寧沒有明說,師徒二人緩步離開了此地。

兩人走後,不多時天空便下起雨來,零星的雨滴飄落,頃刻間就成了瓢潑大雨,地面很快被打溼,橫貫天際的雨幕籠罩在衡山上空。

大雨將地面變得泥濘,騎在馬上一路飛馳的男子也不由得勒住了馬繩,但攔住了他的不是雨幕,而是面前那十多位蓑衣斗笠的不速之客。

“敢問前方何人!何故阻在下去路!”

男子輕喝一聲從馬上下來,見他一襲白衣,長衫飄飄,四十出頭的年紀,腰間別一把青綠水紋長劍,眉目如劍,相貌俊雅,神態甚是瀟灑。

攔路的十多人也不回話,只是在領頭之人舉起手的瞬間,齊齊甩掉蓑衣露出下邊墨色飛魚服來,手中端著的連發弩箭已經上弦就位,齊刷刷地射出。

刺穿了雨幕的箭失飛射而來,那白衣男子臉色一變,踏著輕功向後躲閃,他坐下馬匹在幾聲悲呼之中便渾身插滿利箭倒入血泊之中。

“錦衣衛!”

那白衣男子一語道出面前這些人的身份,他沉聲道:“不知在下犯了何事,勞動諸位大人前來問罪!”

“武當,柏經年?”領頭那人掀開了斗笠,正是錦衣衛副千戶崔一笑。

“正是在下。”柏經年握住長劍,但卻並未出鞘。

聽得對方肯定的答覆,崔一笑面色一冷:“已驗明正身,殺!”

周圍十多人紛紛將射空的弩箭收起,拔出腰間繡春刀來,殺氣騰騰地衝上前去。

柏經年見狀眉頭大皺,他輕哼一聲腰間寶劍出鞘,那鋒利的劍氣好似阻隔了雨勢,他一劍遙指崔一笑:“既是無罪問責,那就恕在下不敢從命了。”

話音落下,只見得一陣劍光亂閃,柏經年劍招綿延似是無窮無盡,半真半假似實而虛的劍氣刺出,一劍挑飛了迎面而來的錦衣衛手中的繡春刀,接著再持劍向前相逼,蹭的一道劍光飛射,那錦衣衛便捂著染血的肩頭倒地痛呼。

“翠虛劍法。”

崔一笑面色冷峻,他從背後取出一物,看似與尋常弩箭一般,實則暗藏玄機,他扣動扳機之後並無有箭失射出,但弩箭兩側的機關彈出,轉眼間這弩箭就變作了一張大弓。

他彎弓搭箭,目光一凝,緊緊盯住了那在錦衣衛的圍攻中游刃有餘的柏經年,旋即深吸一口氣,本就緊繃到極致的弓弦又被他強拉了幾分。

嗖!

伴著一聲兇戾的啼鳴,箭失爆射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襲那柏經年,亂戰中的他耳畔剛剛捕捉到破風之聲,那箭失已經逼近面門了。

柏經年童孔驟縮,身體的本能救了他一命,他在最後關頭偏開了腦袋,只是電光石火的瞬,他的臉頰上多出了一道血痕,幾滴在空中飛濺,待他又一劍擊倒了攻上來的錦衣衛後,那痛感才緩緩到來。

他凝視著崔一笑,眼神中再無輕視之色:“好俊的箭術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