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蘿驀然一笑,那金魚草一樣的姑娘好似又回來了,只是那一閃而過醉心花的味道,卻是讓陸寒江難以忘懷,鏡湖表面的倒影,雖看似平靜,但落下的石子早已掀起了漣漪,將那試圖重新變得完整的美好,給擊地粉碎。

“所以說——”

拉扯嗓子試圖引起注意的商蘿,一把扯住了陸寒江的手臂,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之中:“小陸,你還是教我武功吧。”

陸寒江無語道:“怎麼又回到這個話題了?”

“還不都是你說的,本姑娘的仇人那麼多那麼厲害,要是不練好武功,難不成你還能護著我一輩子啊。”說完之後,商蘿雙眼裡閃著期待的星星,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陸寒江。

陸寒江一拍大腿說道:“嗯,說得有理,那我明天起就教你武功好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商蘿期待的表情一垮,張牙舞爪的丫頭作勢就要撲上來咬人,卻被陸寒江一隻手摁住額頭,頂出老遠。

“你——哼!”

商蘿噠噠噠地把地板踩得響聲大作,她剛走出沒有多遠又返過來,瞅著陸寒江問道:“小陸,你來教我武功的話,要多久我才能打贏皇甫玉書?”

“......”

陸寒江用看神仙的眼神看著她,好半天才說道:“要不你換個人比比?比如你討厭的那個副千戶?”

商蘿一扭頭,賭氣地道:“不行,就是他。”

“嘖,”陸寒江無可奈何地在心底裡算了下,然後含湖地說道:“幾十年吧。”

“這麼久?!”商蘿瞪大了眼。

“幾十年后皇甫玉書要是還沒死,那也應該老的不成樣了,氣血衰敗之下,說不定你就能贏。”陸寒江這一句話殺傷力十足,幾乎就要打消了商蘿學武的心思了。

“那不就是一輩子都贏不了嘛。”商蘿委屈巴巴地抄起了缺胳膊的陸人甲一號,啪地就丟到院子裡堆好的雪人頭頂,機關人的一隻腳就這樣被甩掉了。

陸寒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,他和商蘿在這一刻的悲傷終於共通了。

再度三秒鐘的默哀之後,陸寒江卻認真地給商蘿指了一條明路:“其實吧,你要想在武功上勝過這幾人,根本不可能,別說這輩子了,算上下輩子你也贏不了。”

“那你說怎麼辦。”商蘿眼巴巴地看著陸寒江問道。

“誰也沒說過,江湖恩怨一定要用武功才能消除吧?”

陸寒江勾起了商蘿的興趣,只聽他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:“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有一個合適的價碼,情義仁善,貴賤正邪,都不是絕對的,只要出得起價錢,沒有什麼是不能談的。”

商蘿似乎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,但心底的良知和善良還是讓她不願意將情義二字放在天平上衡量,於是她一口否決了陸寒江的話。

“我不信。”商蘿如此說道。

陸寒江卻是毫不在意地道:“彆著急,我們一路上的時間足夠多,我可以證明給你看,這才是真正的‘絕世武功’,你要是學會了,那可就真的天下無敵了,什麼皇甫家之流,根本不在話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