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會是誰呢。”

陸寒江摸著下巴,問道:“你怎麼看?”

“衡山?五嶽?”皇甫小媛猜測的邏輯很簡單,現如今,有實力有膽量敢找他麻煩的根本沒有幾個,今天陸寒江剛剛落了五嶽的面子,若是他們伺機報復,也合情合理。

“不是他們。”

陸寒江搖了搖頭,說道:“五嶽劍派出手向來不耍花招,以他們的體量,大可直接搬出衡山掌門親自上門找場子,何必去做這等暗中冒人身份的事情。”

“那會是誰?”皇甫小媛問道。

陸寒江思來想去,忽然一道靈光在腦中乍現,他說出了一個名字:“玲瓏。”

“雪華宮?”皇甫小媛有些意外。

“這封信說不定不是給我的,而是給‘你’的,”陸寒江眯起眼思量了一番,吩咐道:“明日你趁著比武之時,把這信想法子交給邊廣,讓他從玲瓏口中問出這信中含義。”

“屬下遵命。”

......

夜已經深了,可忘塵卻還是無法入眠,白日裡大殿上發生的事情,其實他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
說到底,萬刀門一事於武當派而言,已經是過去了,即便那李鬼手有一女兒尚在人間,那也是別人家的事。

按照他們的門派行事風格,即便是這件事真的落到武當頭上,多半也是禍不及家人,沒有哪個武當弟子會去對一個孤女出手。

說到底,他們和萬刀門只是正魔對立,倒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仇怨。

忘塵現在擔憂的是明日的比武,胡千重一劍敗北,陸寒江的實力半點都沒有試探出來,他雖然比這幾個人多練了幾年武功,但天分這種東西,誰也說不好。

不過,他是道家人,勝負倒在其次,可那天陸寒江所使的太極清靈劍法,實在讓他心中不安。

忘塵知道逍遙派有小無相功,可以模仿天下武學,但他擔心的地方也在這,若真是一板一眼地復刻出來,他反倒安心了,得其形不得其神,便是練會也無用。

可陸寒江那一劍使出,已經全然沒有太極清靈的內涵,甚至隱隱之間,彷彿另有一套章法軌跡,與這不爭之劍完全相反,乃是真正的至兇至殺之劍。

天下不能再出第二個天道三劍了,也決不能再出第二個皇甫玉書了。

嘆息之間,忘塵的房門被推開,清平的身影出現在門外,他眉頭輕皺,頭也不回地教訓道:“這般晚了,你怎麼還未歇下。”

幾個呼吸過去了,不曾聽到清平的回應,忘塵轉過身,卻驚覺那清平竟是被人點了穴道,一張小臉緊張萬分,可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。

忘塵的臉色陰沉下來,他的佩劍已經解在了桌案上,此刻便以指代劍,冷聲問道:“你是何人。”

“道兄,稍安勿躁。”

那似曾相識的聲音從空空如也的屋外傳來,忘塵剎那地愣神之後,猛然轉過審看向那桌案之旁,只見一青袍玉帶的道人,已自顧自地坐下,甚至還為他倒上了一杯茶。

忘塵凝視著那張臉龐,久遠的記憶湧入腦海,他驚撥出聲:“朔玄?”

“忘塵,難得你還能記起我,我們也該有二十多年沒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