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殺了我們師父,”一直沉默寡言的劉二開口說道:“此仇不同戴天。”

“這倒是奇了,”皇甫玉書訝然道:“莫非那紅塵客的手腳,不是被伱等所廢?”

劉三冷笑著看向皇甫玉書說道:“自然是我們兄弟廢了師父,可是師父他老人家惜命地很,絕不可能自盡,所以必是你們殺了他。”

多年前,救下了被三劉劍客挑斷了手腳筋的紅塵客之人,正是皇甫家。

“這倒是未曾想到。”

皇甫玉書搖搖頭,既沒有承認,也沒有否認,只是提劍攻去,和三人戰到一塊。

三劉劍客雖然有著劍陣這般大殺招,但那皇甫玉書內力雄厚,且劍法詭奇,這天道三劍只一擊便斷了那天冥手一臂,即便有尹之邪輕敵在前,這招式也太過駭人。

三劉不敢冒進,只是不斷尋找時機,一步步探尋那皇甫玉書的底線,就在幾人戰至焦灼,皇甫玉書的臉色忽然一肅,他劍式突變,只一招便將三人擊飛。

“不知是哪位朋友到來?”他沉聲問道。

啪啪——

稀疏的掌聲響起,斗笠遮面的陸寒江一步步從那黑夜之中顯露身形,他換了那低沉的聲線,道:“皇甫先生了不起,這三位也算魔道好手,在你手下竟如稚童一樣被玩弄。”

這一聲贊倒不是刻意奉承,在陸寒江見過的人之中,除卻指揮使孟淵,恐怕也就只有那死掉的刀王李鬼手能夠和這皇甫玉書掰掰手腕了。

“狂妄!”

氣血上頭自然不會是皇甫玉書,以他的眼力竟絲毫看不出面前這人的深淺,這讓他心下的戒備提到了最高。

怒而暴起的是劉二,他一劍刺向那陸寒江,卻被一招空手奪白刃給驚得愣在了原地。

準確地說,陸寒江是兩指夾住了他的劍身,然後運起內力將那劍直接給折了。

“什——!”

劉二驚懼交加,那鬼魅一樣的身形動作快到他根本反應不及,只是眨眼的時間,陸寒江便已經繞過了他,而那斷掉的半截劍,卻留在了他的心口。

“二弟!”

“二哥!”

劉大和劉三目眥欲裂,他們三人自小一起長大,兄弟之情早已超越了生命,見兄弟被當場格殺,如何不怒。

更何況,這還不是歷戰之後身亡,而是被人當作了擋路的石子,煩人的蟲子般,隨手便拍死了。

陸寒江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,對剩下那二劉道:“我此來是為尋皇甫先生,與你二人無關,請吧。”

這口氣,像是在打發客棧的小二,甚至連傲慢都談不上,而是根本不在乎他二人會怎樣做。

“我殺了你!”劉三狂怒地拔劍,卻被劉大死死地攔下。

“走......”

“大哥,你!?”

“走!”

劉大從頭到尾只說了這一個字,接著便使出渾身解數,硬是拖著劉三不顧一切地向遠處逃去。

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下後,皇甫玉書才開口問道:“你是何人。”

“皇甫先生身手不錯,不如與我交個朋友,如何?”陸寒江說著,甩過去一枚封著紙條的小竹筒。

皇甫玉書接過之後,取出其中的紙條,上面只有三個字——閉息丸。

看完之後,皇甫玉書的瞳孔驟然收縮,心中的疑竇一瞬間統統明瞭,他猛地回身看了一眼皇甫莊園的方向,然後死死地盯住了陸寒江,他寒聲道:“......是你?!”

那濃郁到幾乎讓眼神都化作利刃的殺氣,並沒能夠對陸寒江怎樣,只見他緩緩地側開身子,讓出一個方向,道:“開弓沒有回頭箭,該如何做,皇甫先生自己決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