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大人。”

計千里起身,神態恭敬地道:“大人,那賊人一無長物,弟兄沒搜出什麼有用的,按您的吩咐,我們已經將他埋了。”

“嗯。”陸寒江的語氣聽不出多少遺憾,想來也不奇怪,畢竟皇甫臨山扮作的“阿南”早就被關入了鑄劍山莊的地牢,一個囚犯能藏著什麼東西。

有此一舉不過是想碰碰運氣罷了,看來確實難從這人身上再挖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來。

不過倒也不能說是全無收穫,知道了太子妃一早安排人手進了鑄劍山莊,這一點也算是不虛此行了。

計千里稍作遲疑,出聲道:“大人,皇甫臨山已死,卑職以為,若要調查其中的隱秘,不如從古溟之死入手。”

陸寒江不置可否,目光平靜地道:“說來聽聽。”

“是。”

計千里一邊打量著陸寒江的神色,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:“賊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那古溟是被鑄劍師羿所殺,且觀那羿的反應,卑職以為,此事可能為真。”

陸寒江微微點頭:“嗯,繼續。”

計千里深吸口氣,說道:“鑄劍師羿為何要殺古溟,卑職猜測一是為名,二是為利,若是前者,則無關緊要,若是後者,則有可能古溟發現了星玄刀的秘密,羿起了貪念,所以殺人。”

陸寒江擺了擺手:“為名還有可能,若是為利,鑄劍師羿不會著急殺人,更不會打算置知情人阿南於死地,這說不通。”

計千里一想也是恍然,連忙請罪:“是卑職思慮不周。”

“不過,查一查這兩人的恩怨,倒也說不定能有些其他收穫。”

陸寒江思考片刻,吩咐道:“此事交由你去辦,若有結果,送呈季百戶審閱就是。”

“卑職遵命!”計千里應下之後,便退出了院子。

出了院子之後,計千里長舒一口氣,這才發覺自己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溼,不由得苦笑一聲。

他並非自作聰明想要在陸大人面前抖機靈,而是不得不如此,錦衣衛向來論功行賞,他只有立下切實的功勞,才有資格向上頭提出要賞賜。

計千里是陸寒江還在千戶任上時便在其麾下效力的老部下了,四捨五入算得上也算得上是親信,但親信也分親疏遠近。

計千里雖不常在陸寒江面前露臉,不過好在他和二把手邊廣的關係不錯,所以他才能求來這一次西行鑄劍山莊的差事。

他殷勤懇切地做事,一是出自忠心,二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,他想要憑藉功勞求一份恩典。

半年多前的五嶽大會,錦衣衛扮作武當和華山的弟子奇襲衡山,五嶽弟子死傷無數,他也參與此戰,並且還陰差陽錯救下了一個受傷的恆山派弟子。

所有的江湖人在錦衣衛眼中都是害群之馬,越是出身名門大派,就越是不服管教,一方是守護律法秩序的朝廷官兵,一方向往無限自由的江湖俠客,雙方之間的矛盾根本沒有調和的餘地。

一個恆山派出身的弟子,想要安穩地度過下半輩子,單是表現出退隱江湖的態度絕對不夠,若沒有官家出面背書,這重身份就永遠是定時炸彈。

能夠幫助其改頭換面的人有許多,但能夠保證其後半生都安安穩穩,不受攪擾的,就只有陸大人。

所以,計千里在此行前就下足了決心,他必須抓住機會,立下足夠的功勞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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