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膽!”

侍女柳眉倒豎,怒而呵斥,這一回對方出言不遜實在可惡,她在沒有忍著了。

“嗯,大人責備的是,草民知罪。”

祁雲舟起身跑到大殿中央,正正經經地跪拜請罪,但那荒誕的語氣又好似在開玩笑一般,那侍女怒不可遏,卻被太子妃輕飄飄地攔下。

“算了,大師兄原來就是這個性子,要他改也改不過來了。”

太子妃端起下巴,就這麼瞧著直挺挺跪在地上的祁雲舟,笑道:“大師兄,梅華書院一事,聽聞老師去陸大人府上討公道已經敗興而歸,你意如何?”

“當然是登門請罪。”

祁雲舟毫不猶豫地道:“既然陸大人覺得梅華書院有錯,那定然就是書院的錯,明日我便帶著禮物登門謝罪,師妹你看,要不要再折兩根荊條?”

太子妃撲哧笑出聲來,微微搖了搖頭:“那倒不必,想來陸大人也不會喜歡這負荊的把戲,不過大師兄,你這剛剛才讓人打了臉,這就又上門去,可是會讓人看輕的。”

“師妹這話不對。”

祁雲舟一本正經地道:“老師教我們讀書是為何?是為了要我們知禮,陸大人既然主動打了我的左臉,若不是自覺些把右臉送上去讓人家再打一次,豈不是顯得我不知禮數。”

太子妃愣愣眨了眨眼睛,最終無奈扶額:“大師兄真的是一點信任都不肯給師妹啊,也難怪老師最終會選了你來繼承他的衣缽。”

聞言,祁雲舟緊繃的身子一鬆,耷拉著腦袋,沒個正行的樣子,他嘿嘿笑道:“好師妹,師兄沒什麼本事,勉勉強強看家守戶,梅華書院就這麼點家底,估計你也看不上,就放師兄這一回吧。”

太子妃微微挑眉:“聽聞此次幾個丐幫弟子就把師兄嚇跑了,師兄好歹也跟著老師學了一身武藝,為何卻弄得這般狼狽。”

祁雲舟撇了撇嘴,道:“師妹你與陸大人是神仙鬥法,師兄這小鬼可遭不起,我梅華書院坐落江南十多年未有紛亂,突然來了幾個丐幫弟子鬧起來,加上這陣子江湖上的風聲,我若還猜不到背後有高人執棋,豈非辜負了老師一番栽培。”

“所以,師兄你就灰熘熘地逃了?”太子妃道。

祁雲舟聳了聳肩道:“他們既然敢動手,就肯定有底氣,一次不成捲土重來,來上個三五回想必不是問題,可我這書院小門小戶的,只要不小心輸上一次,那就直接完蛋了。”

說罷,祁雲舟起身要走:“今日多謝師妹解惑,師兄感激不盡,這便回去準備禮物,告辭。”

待他行至殿外時,身後又傳來太子妃輕飄飄的聲音:“大師兄,真的不打算留下嗎?”

祁雲舟轉身,對著殿內太子妃遙遙一拜:“殿下好意,草民感激不盡,只嘆此生志向不過做個教書匠,難以為殿下驅使,還請恕罪。”

說罷,祁雲舟便不再停留,徑直大步離去。

殿內,貼身服侍的侍女有些不忿:“這代理院長好大的架子,殿下紆尊降貴高請於他,他卻如此不識時務。”

“何必計較口頭上的是非呢,大師兄答應與不答應,在他選擇入京的時候,他就已經身在局中了,只不過執棋之人從陸大人換成了本宮罷了。”

太子妃說著,她捏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,這是祁雲舟來時給她帶的禮物,那熟悉的味道讓她的面上泛起澹澹的滿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