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夫子知曉之後大怒,根本沒打算給嚴大人留面子,直接就讓人通告錦衣衛可以拿人了。

知曉了內情之後崔一笑並沒有解開疑惑,反倒是更覺得這裡頭全是蹊蹺,且不談那嚴大人手下那麼多能人,前後幾個月的時間,怎麼就沒有一人提前給京中去信。

這些人勸不動他,莫非祁雲舟那些人也勸不動嗎?顯然其中定然有人搞鬼,看這架勢就是衝著將人拉下馬去的。

不過對此崔一笑卻也不放在心上,文官如何內鬥他懶得去管,只要不把事情翻到明面上,這和他們錦衣衛半毛錢關係沒有。

讓他感到驚奇的是,這位嚴大人能夠得到羅夫子的推薦定然是有過人之處的,如何就會中了這樣簡單的計策。

懷著這份疑惑,崔一笑讓手下人將還在天香樓作樂的嚴大人給拖了回來,即便刀劍加身,嚴大人仍然是面不改色,他渾身酒氣,面帶幾分不羈的笑容,作勢舉杯似要相邀,完全沒有半分落難的窘迫。

旁的不提,單憑這份灑脫和鎮定,便能叫崔一笑感慨一句不愧是得老夫子看重的人。

見到人之後,崔一笑拿出了朝廷的書文,冷然道:“嚴大人好生安樂啊,陛下將江南重擔託付於你,你卻日夜流連煙花之地,可對得起這煌煌天恩?”

嚴大人聞言面色微頓,他收了幾分嬉笑的荒唐,起身向北下拜道:“在下愧對陛下與老師,自知罪孽深重,最後這些日子就容在下放肆一回,待回了京師,在下自會給朝廷一個交代。”

崔一笑淡淡地道:“嚴大人倒是看得開,不過你罪不至死,倒也不必把自己說得這般可憐。”

嚴大人卻是苦笑一聲:“此番在下大意,誤中了賊人奸計,丟了自己的臉面不說,還連累了老師,在下早已無顏苟活,只是臨死前還想見一見師門好友,拜別一番罷了。”

嚴大人說得悽慘,可惜崔一笑不為所動,他便也不再多費唇舌,只是最後他還是提醒了一下對方。

“天香樓乃龍潭虎穴,大人千萬小心。”

說罷嚴大人便不再開口,崔一笑揮手讓人將其押下,身邊有人問道:“大人,此人心存死志,可要派人看著他?”

上頭說的是把人押回去,這要是死在半路了,豈非成了他們的罪過。

不過崔一笑卻是譏諷道:“你太看得起這姓嚴的了,若他真覺得愧對師長,此刻早就抹了脖子,他不是那麼剛烈的人,找兩個人看著別讓他跑了才是真的。”

對於嚴大人口中的龍潭虎穴,崔一笑嗤之以鼻,他根本不覺得在朝廷眼皮底下這些人能玩出什麼花樣,世家聯盟在他眼中不過土雞瓦犬,即便有了商蘿,也不可能正面給他帶來什麼衝擊。

崔一笑的這份自信一直持續到他帶著人手親自走了一趟天香樓。

反正等到陸寒江來到江南的時候,聽到的已經是崔一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見人的訊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