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人喜歡破壞規矩的人,一旦此事暴露,田鈞必將死無葬身之地,屆時沒有人會向著他,包括書院也是一樣。

田鈞語氣苦澀地道:“老師此法,確實出人意料。”

“你沒想過嗎?”祁雲舟笑眯眯地道:“你跟在二皇子殿下身邊這樣久,難道從沒有動過這些念頭?”

“弟子不敢想,”田鈞嘆道:“此舉遺禍無窮,一旦使用便再沒有退路,其中若有半分不妥,即刻便會成為眾矢之的.弟子沒有那個膽子。”

祁雲舟哈哈大笑:“這樣不是正好嗎,就是因為所有人都想不到,所以你做起來才有成功的可能。”

田鈞面色難看地道:“可是,使用此法如同刀尖上起舞,但有差池弟子性命立刻不保,況且,雲中陳氏並非尋常人等,這樣短的時間,弟子去哪裡尋到足夠分量的高手,難道要去尋陸師叔幫忙?”

祁雲舟搖頭道:“錦衣衛那裡就別想了,他們之所以找到你我師徒,便是沒有打算弄髒自己的手,所以人選只得你自己想辦法。”

見田鈞面露絕望之色,祁雲舟淡淡地提點道:“刺客之流自古有之,然則京中的風水太好,養不出這樣的狂妄之徒,但是江湖上這等無法無天的傢伙,卻比比皆是。”

田鈞眼前一亮,卻很快又暗沉下去,他咬咬牙打算開口再求一次,可祁雲舟沒有給他機會,直接起身離席,告訴他不必送了。

祁雲舟哼著小曲走在書院的小道上,抬頭就看見了負手而立的羅夫子,他連忙上前去行禮:“見過老師。”

羅夫子的目光靜靜落在的身前的一方池塘上,他眼也不抬地道:“你似乎頗為自得?”

祁雲舟連忙訕笑道:“弟子不敢,老師容稟,並非弟子不念師門香火之情,只是田鈞早已經自成一系,他當年一意孤行投入二殿下麾下,便已經算是與我書院有了切割。”

羅夫子低頭看著池中的幾尾魚,隨後拋下餌食引得他們互相爭搶,同時口中又道:“你設局釣上了田鈞此人,便如同這池中之魚,他是願者上鉤,自然不值得同情。”

祁雲舟鬆了口氣道:“老師說的是。”

“既是如此,你可曾想過,你自詡為釣者,實際也不過是別人池中的一條魚?”羅夫子抬起頭來,淡淡地注視著祁雲舟說道。

此話讓祁雲舟一怔,他後知後覺地瞪大了眼,腦海中閃過的種種猜想一瞬間讓他頭頂滲出了一片細汗。

“老師之意,難道是”祁雲舟的語氣有些虛了。

羅夫子瞥了他一眼,輕哼一聲道:“怎麼,你不是挺有知人之明的嗎,如何今日卻成了睜眼瞎?那小子是天生的壞種,肚子裡的鬼點子比你更多,當年孟淵都只能由著他特立獨行,可此次他卻對你言聽計從,你竟沒有覺察出半分異常?”

祁雲舟的後背此刻也被冷汗浸溼了,他定定地看著池中為了一點餌料爭得水花四濺的魚兒們,不由得苦笑出聲:“的確是弟子犯蠢了,多謝老師提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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