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聽這位武當掌教澹澹地道:「逍遙派中,太玄修道忘我,太一迷茫失我,唯有太微自始至終都能夠認清本我,貧道年少時,太微曾欲將我招入逍遙派門下,多年來對此還是念念不忘,大約也只有他會如此評價我。」

棲雲子這番評價之中,那自誇乍聽之下仿

佛有些傲慢自大,但細細品味,卻又不得不承認,這位武當掌教的確配得上。

說到太微,棲雲子眼中多了一分惆悵之色,他嘆道:「逍遙派三人之中,太微最是理智冷靜,他這一死,雖是成功為我等指明瞭方向,但也的確令人惋惜。」

聽完棲雲子的話之後,陸寒江有些無語,理智,冷靜,不管哪個詞都和他遇見的那個瘋子不搭邊。

且不說太微拼命時的瘋癲樣子,單說當初對方強闖遼陽城有重兵把守的宅邸一事,這就不是一個理智的人可以幹得出的。

雖說當時是因為太微還未猜出自己身份,所以打算從丐幫陸十七處入手調查,這才選擇強闖。

但要知道的是,當時的「陸十七」已經是赫連將軍明言之下,錦衣衛指揮使陸大人請來的貴客。

遼陽城三萬白甲軍又不是擺設,太微此行極其冒險,就算「陸十七」真的被他拿下,但接踵而來的朝廷大軍,他難道能夠以一力抗衡?

所以此番對於棲雲子這完全不著調的評價,陸寒江心頭不服,面上更是撇嘴不屑。

陸寒江聳了聳肩:「掌教是否言過其詞,太微雖是前輩,但他大逆不道,已經被朝廷剿除,說實話,並沒有費多少力氣,相反倒我覺得十分輕鬆,所以此人,恐怕擔不起你這評語。」

棲雲子微微搖頭,目光落在了後方的皇甫小媛身上:「太微之死,實乃天數使然,陸大人或許必然知曉一二內情,何不發一言為月少俠解惑。」

言語間,棲雲子似乎咄咄相逼之態,皇甫小媛握在劍柄上的手越來越緊,面具下的表情讓人無法看清,可那緊繃著的身軀,卻叫對方瞧出了不對。

陸寒江目光一閃,心頭不由得暗歎一聲,皇甫小媛雖已是絕無僅有的天才人物,但面對棲雲子這樣的江湖老怪物,還是顯得太稚嫩了些。

棲雲子眼神微微一凝,道袍下探出的劍指一抬,腳下雲霧瞬間被分開,一道凌厲的劍光閃爍而過,直逼二人而去。

陸寒江反手將天機劍向下插入地面,真氣如同噴湧的泉水,自身側兩旁沖天而起,散作一片雨霧光幕,將那劍光抵住。

可當劍光落在光幕之上,陸寒江愣神之後,立刻是微微一嘆,只見那劍光觸碰到光幕之後,立刻是消弭無形。

但在陸寒江身後的皇甫小媛,卻是感到了一股子強大的衝擊力撞在身上,她的身形勐地向後退去。

陸寒江左手向後探出使出擒龍手,幫著皇甫小媛穩住了身形,但他臉上卻並無什麼歡喜之色,這一局試探,是他落了下風。

棲雲子這手障眼法著實巧妙,成功讓陸寒江出手,同時叫皇甫小媛露了馬腳。

「抱歉......」皇甫小媛站定身子之後,語氣有些低沉地道。

「他太強,不是你的錯。」陸寒江回頭溫聲安慰了一句之後,便將目光轉到了這位武當掌教身上。

棲雲子的目光在陸寒江的身上停留良久,末了,幽幽一嘆道:「原來如此...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