崑崙掌門元慕寒皺著眉頭來到前方,對赤眉上人不滿地道:“上人太著急了,如此之大的動靜,恐怕會驚動朝廷。”

遼陽城並非荒郊野外,剛剛那一擊驚天動地,不但衙門的捕快說話就到,面對如此之多的江湖俠客,說不準連守備兵士都會前來。

“元掌門不必憂心,江湖事江湖了,陸十七自絕於天下,我等一塊上去拿了他這條命,朝廷的人來了也沒什麼可說的。”

赤眉上人脾氣火爆,說話間便是腳下勐踏,飛身而起的剎那,掄起那月牙鏟再度朝著陸寒江打去。

“看來道長心意已決,罷了。”陸寒江腳下一點,身形不進反退,向後迎著那襲來的月牙鏟就靠了過去。

赤眉上人狂吼著一鏟舞下,卻驚覺他噼中的居然是對方瞬息而過留下的風影,落空的月牙鏟砸落地面,恐怖的力道直接打穿了這茶樓的地面,讓他落至下層去了。

“好俊的輕功......”後方的宋言歸驚歎道。

方才之景在眾人看來,便彷彿是陸寒江成了無形鬼魅,從那赤眉上人頭頂穿過一般,這等輕功,簡直聞所未聞。

陸寒江落在了眾俠士的包圍之中,但絲毫沒有表現出驚慌之意,看他的臉色,似乎還頗為自在。

這讓眾人有種被輕視的羞辱感,元慕寒冷眼一瞧,手中長劍緩緩提起,一道璀璨的劍光已在出入之間。

這電光石火的瞬間,茶樓下方忽然馬蹄聲大作,連帶著地面都彷彿震顫了起來,元慕寒一劍停在了半空,他與眾俠士一同驚疑不定地朝著下方看去。

只見一名白甲騎士飛馬而來,手裡提著一杆大旗,上書“赫連”二字,端是威風凜凜,身後數百騎洪流,馬蹄聲震天,如雷霆響徹遼陽城上空。

“赫連將軍到!”飛馬而至的騎士高聲一呼,不等眾俠士反應過來,頂盔摜甲白衣將士轉瞬即至,將整座茶樓圍得水洩不通。

看到那赫連的將旗,元慕寒驚怒交加地瞪著陸寒江,咬牙道:“丐幫累世英名,到了你陸十七這,竟淪落到去給朝廷當走狗!你可對得起丐幫無數先人前輩!”

陸寒江樂不可支地道:“這話也奇了,元先生在道門給武當派當狗,這番作為與丐幫,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嘛。”

“你——!”元慕寒氣得立刻就想要拔劍斬去。

氣氛僵硬之時,只聽得一陣霸道的破風聲響起,被倒塌的廢墟掩蓋的茶樓走道炸開一團煙塵,數名冷麵的白甲騎士暴力清理了道路來到了頂層的茶室之中。

在眾人驚訝不定的眼神中,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,鎮守北地遼陽城的將軍赫連策堂皇而至。

赫連策正值壯年,八尺男兒氣宇軒昂,劍眉星眸不怒自威,他看也不看場中的正道群俠,徑直來到陸寒江面前,沉聲道:“錦衣衛指揮使大人請先生前往府上一敘,陸先生,請隨我們走吧。”

指揮使三字讓在場俠士無不面露震驚之色,陸寒江微微一笑道:“指揮使相召,在下不勝榮幸,將軍請。”

隨後,他便在眾人驚怒交加的目光,悠然地從各江湖俠士的身邊走過,那偶爾落在他們的身上的目光,似乎在嘲笑著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的無力。

與之對視者,無不面色漲紅,攥緊拳頭,但在朝廷面前,始終無人敢越雷池一步。

陸寒江行至一半,還回頭看了眾人一眼,玩味地笑道:“方才哪位好漢是說要取我性命的?怎麼不動手了?”

此話一出,更是讓眾人憤怒加倍,也讓不少人無地自容,他們能夠做的只是對在朝廷兵馬保護下的陸寒江怒目而視。

似乎是察覺到身後那些不甘的目光,赫連策冷哼一聲,警告的目光向後掃去,他凝聲道:“陸先生說笑了,您是指揮使大人的客人,豈會有那等不長眼的東西敢冒犯。”

“說得也是,哈哈。”陸寒江和赫連策談笑風生,在眾人怒不可遏的眼神裡,揚長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