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少俠,請。”周川將寶劍遞出。

陸寒江接過之後,細細打量一番,眼中的驚奇之色愈發明亮,他連連稱讚道:“真是一把好劍啊。”

陳松聽了,不由得澹澹地道:“是啊,此劍削鐵如泥,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絕品兵刃,縱使與那神兵相比,也不遑多讓。”

只不過,他說完之後,就被周川瞪了一眼,對方這才反應過來,他口中的神兵,就在對方腰間掛著呢,自覺面上有些掛不住的陳松冷哼一聲,別開了面去,不再說話。

不過兩人的表現陸寒江並沒有在意,他只是一邊撫摸劍身,一邊嘆道:“說的是啊,主要這劍會發光,這一點比上那神兵就已經不落下風。”

陸寒江無厘頭的話,讓陳松和周川都是愣了愣,可還未等他們想好該如何開口,忽然眼前就被一道赤色的劍光給晃了。

緊接著,兩人的目光逐漸變得呆滯,只聽得“撲通,撲通”兩聲,下一秒兩人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上,鮮血從他們脖頸上的傷口逐漸漫出,很快就將地面浸染成了一片血紅。

陸寒江看了看滴血不沾的赤霄劍,微微點頭:“的確不是凡品。”

錢小小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錯愕,然後就看見陸寒江一劍切斷了束縛著她手腳的繩索,隨後,連那赤色的寶劍都被對方丟到了自己的手中。

“你,這是做什麼......?”錢小小有些呆滯地問道,此刻,看著面前翩翩而立的陸寒江,她的心頭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懼。

“沒什麼,方才見小小姑娘與天泉賢弟相談甚歡,我不忍打攪,不過有一件事還是想請姑娘莫要忘了——”

陸寒江慢悠悠地道:“天泉賢弟身上還有玄天教留下的致命之毒,小小姑娘這麼輕易地就倒戈相向,可曾想過你的心上人將來毒發之時,該如何應對?”

噹啷!

錢小小手中的赤霄劍掉落在地,發出了清脆的聲響,她震驚地看著面前的陸寒江,從那熟悉的身形之上,她所見竟皆是陌生的恐懼。

“你——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!你究竟是誰!”錢小小瞪圓了雙眼,瘦小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開始顫抖起來。

“我是誰啊?嗯,這倒是個好問題,你有些問倒了我了。”

陸寒江笑著,他左手輕輕向後一拂,身後半掩著的屋門轟然炸裂,淒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,地面上修長的影子如同黑暗的深淵,將錢小小徹底籠罩其中。

沒有動用任何的外力,那個人僅僅是站在這裡,就能夠讓錢小小提不起動手的勇氣。

“你,難道是玄天教派來的人?”錢小小咬著牙質問道。

月光散發出蒼白色的光輝,吹入屋內的夜風將地上的房門碎屑吹散,陸寒江就那樣站著,嘴角的微笑彷彿定格的面具,用那毫無溫度的語調,說著玩味的話語——

“小小姑娘,我是誰這個問題,將來有機會我們可以好好說道說道,現在你不妨還是把心思多用在天泉賢弟的身上吧。”他是這樣說的。

錢小小發狠地用手將雙腿捏出青色的傷痕,用疼痛迫使自己在這個深淵一樣的男人面前站起來。

她倔強地站起身來,強硬地道:“我如今也有一身武功,我不信天下有解不開的毒,只要我和他一起努力,總會找到辦法的......”

錢小小的語氣有些外強中乾,這些話恐怕她自己都不信。

但陸寒江卻是面不改色地道:“此話也有道理,小小姑娘的確可以一試,不過我還有一個有趣的問題,你說,這逍遙派和玄天教比起來,誰更可信呢?”

話題的跳躍,讓錢小小怔了怔,然後她一個勐地激靈,那一瞬間,她忽然從陸寒江那帶著嘲諷的笑容中醒悟了過來,這一刻,她彷彿如墜冰窟,好不容易站起的身子重新跌落回地面。

陸寒江歪著腦袋,輕快地道:“逍遙派縱然不受歡迎,但比起玄天教那起碼也算是半個自己人,而且不提其他,天泉賢弟對我信任至極,我在他身邊有一百種辦法能夠取他性命......”

接下來的話,已經沒有必要說下去了。

陸寒江蹲下身子,撿起地上的赤霄劍,轉身用劍刃劃過地面上的血跡,接著將那沾染了血汙的寶劍,再一次送到了錢小小面前。

“小小姑娘,我從不喜歡為難別人,所以,要不要拿起它,全憑你自願。”陸寒江溫聲說道,那笑容好似鄰家大哥一樣和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