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錦衣衛的話十分侮辱人,但是泰山一眾上下,竟無人敢發一言與之辯駁。

杜正在深呼吸好幾次之後,色厲內荏地道:“大人不必多言,我們泰山派的事情,自,自然該由我們自己處理,不勞大人費心。”

那錦衣衛嗤笑一聲,指了指山下衡山派駐紮的方向說道:“你們的處理,就是把自己賤賣給衡山派,然後拿命替他們在前頭填路補橋?”

這錦衣衛的一句話讓泰山派沉默了,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實話實說,胡千重是個什麼德行的人,他們再瞭解不過了。

如今五嶽和玄天教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,收拾完泰山之後,胡千重轉道向北去找玄天教的麻煩幾乎是必然。

但憑藉當今的衡山,想要對付玄天教顯然是異想天開,但顧及面子的胡千重也不可能被人打了臉卻不發作。

所以衡山派的最優解就是打,但是不能全力打。

這種時候,他們這群剛剛投靠的泰山弟子就是天然的炮灰,胡千重比起其師天風道長更加殘忍狠毒。

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趁虛而入奪得大權,同時還能夠收心泰山,所以將他們這群不穩定因素及時處理掉,才是胡千重最有可能會選擇的道路。

也正是因為想明白了自己將來的下場必然不會太好,所以這群泰山弟子才會在靈堂上哭爹喊娘,否則若是換個人來,哪怕是呂問帶領的嵩山派前來,他們都會立刻望風而降,絕沒有二話。

被錦衣衛一語道破天機之後,杜正也不裝什麼硬漢了,他趴在地上就開始求饒:“大人,求大人救命啊!”

有一說一,和錦衣衛合作的下場是什麼樣,杜正沒有把握,但是顯然投靠衡山派大機率是一個死字,所以思來想去,他還是決定賭一賭。

這錦衣衛倒是沒有為難杜正,他聽完之後,和善地道:“識時務者,在乎俊傑,今日泰山派願意棄暗投明,我錦衣衛自然是非常歡迎。”

這一番話說完,下邊的泰山派竟有人悄悄鬆了口氣,面露輕鬆之色不在少數。

杜正更是立刻順杆爬,他道:“大人,泰山派願意為朝廷效力,求大人指點迷津,救我出此絕地啊。”

那錦衣衛撫掌笑道:“放心,諸位既然願意投效朝廷,我等自不會放任那區區衡山之流欺凌你等,不過調動兵馬需要些時間,所以還請諸位拿出些泰山弟子的氣概來,暫且擋一擋那衡山的劍鋒。”

杜正面露苦色,他道:“大人,並非我等貪生怕死,實則是那胡千重武功高強,加之衡山門下高手眾多,我等——我等恐怕不是對手啊。”

“安心,”錦衣衛拍著杜正的肩膀道:“你儘管帶著人殺下山去,有本官在暗中助力,只要斬了那賊首,剩下衡山弟子自然會作鳥獸散。”

“這小的明白了。”杜正將信將疑,但此刻他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空間。

杜正一面招呼師兄弟們準備下山突襲,一面將那錦衣衛禮送出門。

臨別前,那錦衣衛看著身後巍峨雄壯的泰山大殿,忽然冒出一句相當感性的話來:“泰山劍法重一個力字,寧折不彎,郝半生也算一代人傑,可笑竟留下這麼些個東西。”

杜正聽見之後,竟也不敢反駁,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羞愧得抬不起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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