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寒江則是揮手讓對方退下,然後對崔一笑說道:“不必著急,不歸大師一輩子謹慎,他的手段我們一時沒法弄清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
崔一笑則是有些遲疑地說道:“大人,卑職擔心,那老和尚是不是故意在搪塞我們,他躲在少林不挪窩,怕不就是為了防著我們吧?”

“防自然是會防的,但他不至於會和我們開這個玩笑,”陸寒江想了想,說道:“若是他沒有那個意思,沒必要白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,畢竟這種事終究不是萬無一失的。”

崔一笑思考了一下,覺得也對,便也不再糾結,他轉而說起了另一邊,他道:“大人,天泉南下也有些時日,衡山那群人還不見動手,可要卑職去‘幫襯’一二?”

崔一笑對於現如今的五嶽劍派總體是看不上的態度,正值壯年的一輩橫遭劫難提前退居幕後,再推出來撐場面的年輕小子,實在不太頂用。

根據錦衣衛傳回的訊息,衡山派胡千重已經召集人手有一些時日,但卻始終沒有什麼動靜。

一開始崔一笑是以為對方找不到天泉的行蹤,因此他還特地吩咐了手下人,堵著青城派的人就是了,放五嶽劍派的人進來隨便查。

結果沒想到,五嶽劍派的情報能力倒是不錯,沒費多少工夫就發現了天泉的蹤跡,但動手的時候卻總是婆婆媽媽。

據探子回報,馬士元和於不平上門,雖然給了衡山派絕佳的藉口,但此番他們四派聯合行動,卻是四處碰壁。

首先一點,其餘三派根本不聽胡千重調遣,這也是五嶽劍派的老毛病了,確認敵人是誰擺明態度沒有問題,但具體實施起來,卻又立刻回到了“你不是盟主憑什麼教我做事”的階段。

天泉和青城派是混蛋這一點,五嶽四派已有共識,但在如何教訓對方的問題上,卻又出現了分歧。

嵩山派呂問的建議是教訓一頓落對方個面子,讓青城派也見識一下五嶽的寶劍鋒利足矣。

但衡山派胡千重的看法卻要更激進一些,他以為,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,不能侷限於小打小鬧,他打算直接把對方廢掉,難不成為了區區一個弟子,青城派還會和他們開戰嗎?

至於剩下的華山派和泰山派則是在兩邊搖擺,他們不表態支援任何一方,反正呂問和胡千重誰佔了上風,他們就點頭稱是,純純的牆頭草。

而就在五嶽劍派一行拖拖拉拉,一天十幾裡地的腳程龜速追趕天泉的時候,另一夥人已經替他們把想做的事情做了。

是日,在天泉的藏身獵戶小屋之外,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天泉開啟門來,看見對方穿著老舊的灰樸僧衣,頭戴斗笠,手拿鐵杖,一身風塵僕僕,面色悲苦,似乎是個苦行僧人。

“不知這位師傅所來何事?”天泉問道。

“阿彌陀佛,”那和尚單手豎掌,低頭一拜後,問道:“小僧冒昧,敢問施主可是青城派天泉道長?”

天泉一怔,再一打量著和尚,心頭微微起疑,他搖了搖頭道:“師傅找錯人了,我不認識什麼天泉道長。”

“如此,是小僧攪擾施主了,善哉,善哉......”

那和尚唸叨了一句,抬頭之時,忽然毫無徵兆一掌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