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陸寒江就用月離風的身份見到了昭子義,對方面色痛苦,雙目通紅,見到故人來了,卻也沒有給面子。

陸寒江試著想要和對方對話,可是昭子義已經被方化羽的死深深刺激到了,他一言不發,開口也只是冷嘲熱諷。

曾經在江湖之時,昭子義對於隱隱跟錦衣衛有著關聯的陸寒江並無太大敵視之意,這多虧了最初見面之時的救命之恩。

先入為主,昭子義以為逍遙派月離風是個風光霽月的大俠,可如今他師兄慘死獄中,兇手只能是錦衣衛,他這才明白了,為何天下人如此厭惡這些提著繡春刀的屠夫。

陸寒江努力了一會兒,可惜並沒有用,昭子義完全不配合,無奈之下,他只得退而求其次,換回原本的容貌,去見了祁雲舟。

“見過陸大人。”祁雲舟雖然同樣面露哀傷之色,但他是個明白人,知道此時殺死方化羽對於錦衣衛毫無益處。

此時他和陸寒江一樣,也大概猜到了幕後真兇究竟是何人,只是他沒有證據,也完全想不通,對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。

祁雲舟本以為陸寒江召他前來是為了解釋一番,誰知道對方上來就問了一件陳年舊事。

只聽陸寒江問道:“祁先生,聽聞數年前江南書院之中,有位學子得了怪病,後來是被公孫世家的家主所救,此事可屬實?”

祁雲舟愣了一下,然後答道:“回大人的話,確有此事,那人是我師弟,名叫荀引歌,不知大人問他作甚?”

荀引歌......陸寒江試著回憶了一下,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,他頓了頓,又問道:“此人現在何處?”

聽得此問,祁雲舟低頭一嘆,說道:“不知我那苦命的師弟何德何能可讓大人掛念,不敢相瞞大人......唉,荀師弟英年早逝,已經不在人世了。”

陸寒江眉頭微微蹙起,他又問道:“哦?怎會如此,莫非,是那公孫家主醫術不精?”

祁雲舟忙搖頭道:“並非,公孫家主醫術高明,當時荀師弟已在生死邊緣,多虧了他出手救回,只嘆荀師弟智多近妖,怕也是因此損了他的陽壽,這才......唉,不提也罷。”

陸寒江眉頭一挑,盯著祁雲舟道:“祁先生為何顧左右而言他,荀先生的死因,有何難言之處嗎?”

祁雲舟感受到了陸寒江的不滿,但這事真不是他故意裝傻,只是他的確不好開口。

可是在陸寒江那愈發深邃的目光注視下,祁雲舟沒有堅持多久,他訕笑著,低聲道:“回大人話,荀師弟他......他是因為捲入了一起桉子,被,呃,被錦衣衛所殺。”

“......”

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,陸寒江不爽地“嘖”了一聲,然後讓人把祁雲舟送走了。

雖說有點膝蓋中招的尷尬,但好歹是問明白了這關鍵人物的來歷,陸寒江立刻就安排手下人檢視當年的卷宗,然後他就看到這麼一條記錄——

荀引歌,於書畫之中題詩暗諷朝政,為百戶喬十方發現後就地斬殺,喬百戶行事果斷,大有見地,上贊其為股肱,二位僉事大人聯名上請,擢升喬十方為千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