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教主,如此輕易地給了她聖女之位,是否太過......」

四下無人之際,在玄天教主面前,羊護法欲言又止。

玄天教主一襲黑袍幽暗如夜,他平靜的聲音從黑袍之下傳來:「將軍,似乎對本宮的

做法有意見。」

「卑職不敢,」羊護法立刻單膝跪下,他沉聲道:「只是此女對我玄天教毫無忠心,此番舉動,也惹得教中許多人不快,卑職只是覺得,殿下是否操之過急。」

良久之後,玄天教主說道:「將軍請起吧,本宮並無責備之意。」

羊護法起身,沉默地站著,聽玄天教主說道:「江湖之人,最是懂得逐利避害,本宮許給她的,旁人都給不了,她遲早會明白的。」

「是......」羊護法低下頭去,面色有些苦澀,他們的教主如今雖身處江湖,但骨子裡流淌著的,還是皇族高貴的血液,他從來看不起江湖草莽,偏見和傲慢是與生俱來的。

對於一個掌權者而言,這是十分不妥的,可惜無論他如何勸戒,教主都固執己見,特別是在孟淵死後,教主一改曾經低調蟄伏的方針,甚至都把手悄悄伸入了京中。

「殿下,京中回訊息了,韓成一事,全然是按照您的吩咐進行的,只不過......」羊護法遲疑了片刻,還是硬著頭皮說道:「太子妃殿下對此似乎十分不滿,她將李先生送過來了。」

玄天教主沉默了許久,然後才冷笑一聲:「她不喜歡本宮的人對她指手畫腳,那便隨她吧,婦人之見,哼。」

羊護法抬起頭來,有些擔憂地道:「太子妃殿下是殿下的人,敲打一番便好,可是錦衣衛......殿下,以咱們如今的實力,恐怕難以與之為敵啊。」

這說法著實有些委婉了,實是羊護法在顧及玄天教主的臉面,玄天教對上錦衣衛,何止是難以為敵,說明白點應該叫做以卵擊石。

對此,玄天教主則是頗有些惱怒地道:「放心好了,本宮知道此時不該與錦衣衛為敵,只是那陸寒江著實可惡,本宮退讓至此,他還咄咄相逼,簡直是混賬至極!」

前些日子錦衣衛對玄天教的打壓,他們損失的據點和教眾頗多,這些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,就當做是送給對方的見面禮了。

只是幽雲法王馬失前蹄被殺,這直接砍掉了玄天教的一大支柱,是真的打痛了他。

可要說起來,玄天教主的怒火,其實有些沒道理,他心底自認對於陸寒江是有「恩」的,在他看來,若不是他花費大力氣殺掉了孟淵,那陸寒江何年何月才能夠登臨指揮使之位。

可對方不但對他玄天教趕盡殺絕,而且還下黑手害得幽雲法王慘死南面,都是千年的狐狸,要說醫城之事對方沒有做手腳,他是絕對不相信的。

最關鍵的是,雖然雙方從來沒有透露過訊息,但是數次心照不宣的交鋒之後,玄天教主認為,儘管對方猜不到他的身份,可也該看得明白,玄天教和東宮是一道的。

這樣的前提之下,陸寒江還對玄天教毫不留情,這就十分不識抬舉了,玄天教主如今對於這位陸指揮使的態度,已經從最初的看好和想要招攬,變成了現在不待見和仇視。

不久前讓陸寒江頗為費解的書院弟子韓成罵街一事,其實並不是太子妃的主導,而是玄天教主的指使,其目的也十分簡單,就是為了噁心對方,宣洩不滿,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緣由。

所以這也不能怪陸寒江死活猜不到幕後之人的想法,誰能想到他小心翼翼戒備了半天的假想敵,居然會做出這麼幼稚且無聊的報復。

悠遠的晴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