蓮花廟的住持初見時候不顯山不露水,連陸寒江都以為這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和尚罷了,事實證明,這寺廟裡的老和尚,一般都不是什麼簡單傢伙。

剛剛那一聲獅子吼,若無三十年精純功力絕不可能發得出來,單以內力高低相論,在場眾人之中,最為強悍之人當屬這住持老和尚......當然,陸寒江自己不能算在裡頭。

蓮花廟住持匆匆趕到,見那靈成和尚停了手,這才暗自鬆了口氣,但仍是板著一張臉,邊嘆息邊責問道:“師弟,你怎可如此魯莽!快快向大人賠罪!”

靈成和尚恢復了神志,那這一場爭鬥只能是被衙門叫停,方化羽面色難看地走過血色一片的路面,掃了一眼那白淨僧人,厲聲道:“這是怎麼回事!”

天泉收了劍沉默不言,靈成和尚被蓮花廟住持攙扶著坐下也一聲不吭,那白淨僧人則退至後方,如泥塑一般閉口,反而是一個狐仙樓的管事出來,滔滔不絕地哭訴起來。

“青天大老爺啊!這群賊人不知從何而來,道理也不講就給小人這樓裡一通打砸啊,小人苦啊,大人您聽小人說——”那管事聲情並茂地坐在地上哭鬧起來,那滿地的殘肢斷臂竟是沒有半點影響到他。

那管事一句並著一句,很快就添油加醋了一番,不但把狐仙樓摘了出來,還刻意用言語抹黑了這些江湖俠士,聽得天泉氣不打一處來。

“簡直胡說八道!”

天泉氣得一甩袖袍,指著那管事怒道:“你們這些左道之人,開青樓害人,鎮子上的百姓全都是人證,我等義士替天行道,豈容你這般汙衊!”

“放肆!”

方化羽冷哼一聲,斜眼看向天泉沉聲道:“你這道人好大的膽子,替天行道?你倒是說說,你替的是哪個天,行的又是哪個道!罔顧朝廷法度,無知無禮!給本官退下!”

“你......!”

天泉被方化羽一頓說教,更是心中氣憤難平,他大步上前就要理論,還好昭子義夠機靈,連忙將他給攔下了。

他們此行雖有民意卻無道理,一旦那狐仙樓的人倒打一耙,照方化羽先前的態度來看,會傾向哪一邊根本不用猜,這會要是再和衙門的人起了衝突,他們肯定討不了好。

“大人!我們冤枉啊!”

那管事見察覺了風向,眼珠一轉,立刻換了一副哭喪臉當場嚎起來:“開青樓怎就是左道了,咱們也從不做黑心生意,從來是出一分力換一分錢,小人不知這道長為何如此敵視我等啊,莫非道長家中也是做窯子生意的?”

“混賬!”天泉怒髮衝冠,拔出劍就指向管事道:“青城派數代清名,豈容你這卑劣之徒玷汙!”

師門受辱,天泉怒不可遏,這劍上更是殺氣騰騰,嚇得那管事立刻轉身告饒:“道長饒命啊!大人!大人救我啊!”

“大膽!在大人面前動刀,你想要幹什麼!”黑臉捕頭這時候已經緩過了氣,一聲令下,周圍十多個差役就把天泉給圍了。

昭子義暗道一聲糟糕,那管事連這滿地的血肉都不懼,跪在血潭裡連眉頭都不皺一下,這等狠人,豈會被區區一把劍嚇到,這傢伙是在故意激怒天泉。

“且慢!且慢!都是誤會!”

昭子義連忙出來和稀泥,他笑著道:“諸位官差大人莫要緊張,天泉道長並無他意,只是不滿狐仙樓之人惡語中傷師門清譽,還請諸位見諒。”

天泉到底分得清輕重,昭子義一句話後,他也清醒了不少,狠狠瞪了一眼那狐仙樓管事之後,便收了劍,氣悶地退到後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