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泉搖搖頭:“就算是貧道殺了那和尚,只怕也難有作為......”

說著,他回頭忌憚地看了一眼狐仙樓,那短暫現身的另一個僧人此刻已經消失不見,但那瞬息爆發的壓迫感,還是讓天泉心驚不已。

天泉苦笑著對陸寒江說道:“月兄,這狐仙樓的背後,恐怕是異族胡僧,他們來到中原的目的尚且不明,但必然來者不善。”

陸寒江頷首道:“天泉道友說的是,這和尚出面開青樓,我這還是頭一回聽說,要是沒古怪,恐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。”

天泉又皺眉說道:“可是,那和尚武功十分詭異,打起來似是有無窮無盡的力量,貧道將他如此重傷,竟還有還手之力,實在可怕。”

陸寒江也是認同此說法,他道:“天泉道友說的不錯,若是那狐仙樓裡都是同他這般不怕疼不畏死的怪胎,那我等只怕也是無能為力。”

這下真是讓天泉陷入了兩難之中,狐仙樓顯然居心不良,可惜這外有朝廷不作為,內裡還有這些和尚高手,他們便是想要行俠仗義,也得看看自己的劍夠不夠鋒利。

但是就這麼放著不管肯定是不行的,天泉自己心裡那一關就過不去,可也不能一味地靠莽夫手段,他雖有一顆不容動搖的俠心,但也並非頭腦簡單之人。

硬來不行就只好智取了,可惜一時之間天泉也想不到什麼好法子,於是他只好先回客棧把傷養好再說。

在回去的途中,陸寒江一行遇上了急匆匆趕來的昭子義等人,雙方互相交換了情報,才發現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複雜許多。

昭子義沒有隱瞞自己在衙門的見聞,他直言了此地的縣令就是他的同門師兄,並且還出言告戒他少插手狐仙樓之事。

其餘人都是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,但混在其中的陸寒江,心頭卻有了別的想法,方化羽對昭子義說的話,正好切中了他的猜測。

方化羽的確知道狐仙樓的存在,並且知道對方為非作歹,可他非但不設法制止,竟還視若無睹,作為當地的縣令,他的不作為等同於就是助紂為虐。

按照此人的性格不大會對狐仙樓這樣的勢力選擇妥協,所以這定然是他背後之人下的命令,只不過,這到底是太子的意思,還是太子妃的意思......還猶未可知。

陸寒江在意的點是那狐仙樓裡的高手,兩個西域的外邦和尚,這一點從裝束和武功很好認出來,只不過,他們會出現在這裡就很奇怪。

外邦的僧人少有會在中原之地行走,一方面是他們在此地毫無根基,行事十分不便,另一方面,本土的兩大教派,佛門道家對他們都是持不歡迎的態度。

理由也很簡單,道家不想本就強大的佛門再添一份助力,而佛門自身,則是根本看不上這些外來者,對於這些胡僧,他們恐怕比道門還要更加忌憚。

自西漢末年,佛教傳入中原之後,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,千年的歲月,中原的佛教融合了太多本土的事物,和西域的佛教實際已經完全不是一路人了。

越是聰明的人,就越是不憚於用最陰暗的想法去猜測別人,誰知道這些外來的親戚是來增添助力的,還是餓瘋了來搶飯碗的。

人心,向來是最難猜透的東西。